强撑着,不见星月何时起,满山影去瞅空里,也许就这么一日,只是放纵着活,明日,依旧,面具人生。
他的橱柜中并未如同旁人一般珍藏着各式各样的限量版面具,他的珍藏,是一张多年前的老照片,是他幼时生活过的老街群像,唯一一次聚齐了这许多人,照了一次相,那时他不过五六岁的样子,所有的人都是满带笑容,人人都特别重视,换上了新衣,坐得端正,咔嚓一声,岁月留住了。
他坐在沙发上,望那黑暗无尽处,似有星光闪烁,他想,也许那是故人的回音。那条老街在那张照片不久后翻新,许多人离开了,恋旧的仍旧在,离开的虽是不能日日照面,但那个通讯录的本子仍旧在,便不算分开。下午的时候他接到了本子上的电话,电话里头说,李家老太婆去世了,家中无人,望他前去帮个忙照料一番,他应下了,纵然他工作无休。
他思索着,很少像今日这般空头无绪,这个世界,几十年流转,许多记忆都被数据化,那位李家老太婆,是小时他眼中的漂亮的李家姑娘,待他极好,后来虽是成了家,也时常联系,记忆中样子清晰,如今几十年过去,李家老太婆的去世,代表着能记住他的人,都散去了。孑然一身,孤寡一世,他的面具,再不知为谁摘下。
哀乐奏起,李家的人其实什么都备得齐全,也并非要他操心过甚,不过落款留名,来日更可相往。席间,他悄悄躲一僻静处,摘下面具,长舒一口气,然后带上,躲在那处我可见人人,人人未能见我,席间却有人摘下面具,只是面目狰狞不忍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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