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小畜第九》

今日讀高亨《周易古經今註》卷一之《小畜第九》。

卦辭

小畜 亨。密雲不雨，自我西郊。

如後世所謂“黑雲壓城城欲摧”者。

初九

複自道，何其咎，吉。

九二

牽復吉。

牽復者，被人挽引而返也。此今語所謂被動也。被動以復，與自動以復，其復一耳。故曰“牽復吉”。

九三

輿說輻，夫妻反目。

六四

有孚，血去，惕出，无咎。

孚讀為浮，罰也。

血去，謂血流而去其身。有孚血去，即受撻笞之罰而流血也。

惕、逷同聲系，古通用。故此以惕為逷。

出猶走也。

此作惕，用借字，彼作逖，用本字也。

筮遇此爻，將受撻笞之罰而流血，固不吉矣。然可避而免也，避之之道， 宜去而遠走，果去而遠走，則無咎矣。故曰“有孚血去，惕出，无咎”。今世卜者，往往告人去家避禍，即此類也。

今日所謂“出去躲躲”是也。

九五

有孚攣如，富以其鄰。

孚讀為浮，罰也。

《說文》：“攣，係也。”攣如猶攣然，拘係之貌。

富以其鄰者，盜劫鄰之財以富其家也。
盜劫鄰之財以富其家，當受拘囚之罰，故曰“有孚攣如，富以其鄰”。

上九

既雨既處，尚德載，婦貞厲，月幾望，君子征凶。

是處之本義為止。

既雨既處者，既雨既止也。止謂雨止，猶言既雨既霽也。

《集解》德作得。

亨按：德當讀為得。

既雨既處，尚德載，就行人而言也。行 人在途，天既雨矣，雨既止矣，路難行矣，然亦勿慮也，將遇車求載 而得載也。此出行大吉之象也。但在婦人則遇車得載，有被劫之虞，故曰“婦貞厲”。
幾疑借為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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辯

此卦名曰《小畜》，然繇辭未見有何物可畜。

此卦，六四、九五 之孚皆釋爲浮，以言罰。它處孚多釋爲“俘”。上九言及“征”，征而有俘，通。故六四、九五之孚似當以“俘”爲是。

卦象，“密雲不雨，自我西郊”，出征前之天象也。
初九，“複自道”，出征未戰而自歸，戰事未起。
九二，牽複，又言“征”，爲它事所牽而罷，戰事亦未起，故亦吉。
九三，輿說輻，夫妻反目。因“征”之議而內訌也。
六四，有孚，血去。征事有進。有孚血去者，死俘也。或俘而去其血，戮俘。
九五，有孚攣如，戰事大進。有孚攣如者，俘之攣如，生俘也。富以其鄰，以戰養戰。
上九，既雨既處，戰事定。君子征凶，敗乎？

儼然一完整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