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垃圾的人

小区里有固定的清洁人员，一家四个大人两个小孩，听口音像是河南人。每晚七点左右一层层爬楼，右肩上挎着一个用粗绳绑住的大桶，从上往下收垃圾。每个月初一十五固定两次刷楼梯，也是力气活。

四个大人，年纪大点的该是公婆，也就五十多岁上下，他们不参与扫楼收垃圾，只负责收小区里垃圾桶内的东西，扫地，再将垃圾收到三轮车里，运到别处。大爷看上去老一点，黝黑而精瘦，背略有点驼，常见到在楼下的平房拆一些废旧电器里的金属，满脸都是褶子，你冲他打招呼，他咧起嘴冲你憨笑，露出两排牙齿，在黝黑的皮肤衬托下反而显得很白。大妈留着短发，身子粗壮，感觉力气很大，每次看她将一大桶垃圾倒入车内毫不费力，额头汗如雨下，无论多冷的天她都穿得很单薄，精力充沛。两个年轻的是儿子与儿媳，他俩负责扫楼。儿子与大妈一样，不高大却很壮实，常看他挎着个大桶在楼里跑上跑下，大喘着气。儿媳倒很白净纤瘦，俩人扫楼时都穿着运动装，戴着白色棉麻手套，挎着桶，三层并作一步，动作敏捷，一点不拖拉，没一会儿整层楼的垃圾就收好了。

一开始他们带着自己的两个小女孩，一个六七岁，一个大概也就两三岁，夏天的时候，小孩跟着大人在小区里忙活，大人忙着垃圾装车，任由小孩子坐在地上，手里把玩着旧玩具，小的那个还只会爬，也任由她在地上爬着，脏兮兮的小手放嘴里吮吸，身上的小裙子永远也洗不干净的样子，任由它在地上蹭着。大人忙着手头的活，小孩自顾自玩着手里的玩具。

后来再看到他家儿媳时，挺着个大肚子陪着男人推车；再过几个月，听我妈说是生了个男孩。

生活不易，可却没看出他们脸上有半点愁苦，三个小孩，一家七口，靠这小区的清洁工作维持生计，忙起来时顾不上小孩，更谈不上讲究。大概各有活法与追求，反倒是我多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