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世纪中旬,一艘由乐高玩具组装成的1:1预言者号宇航舰模型,穿过由量子力场触发的纠缠隧道,出现在半人马座比邻星轨道附近。相比之前的实验体被破坏成的无序量子态,这次的宇航舰模型不但架构保持完整,其携带信息的损毁率也仅为0.12%,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成功稳定纠缠隧道,并使用超光速传送物质。从地球到比邻星有4.22光年的距离,但玩具飞船上搭载的冷原子钟观测到自身仅流逝了4分钟。实验成功后,美国航天局NASA带领众国开始搭建大型纠缠虫洞,并使用可控核聚变作为减速燃料,由此拉开了大规模超光速星系远航的帷幕,人类跨入二阶文明。
福祸相依,仅半世纪过后,一种怪异现象开始频频发生,NASA也曾就此报道:超光速飞行中工作人员偶尔会观察到“时间逆流”的现象,起初报告引起内部很大困扰,但这种幻象并未造成任何实质性问题,航天局将其归结于可接受范围内的主观感受波荡,属于光速飞行中的一种正常时空错位现象。但随着这种现象愈发频繁,有学者专家开始怀疑爱因斯坦在相对论中对时间的定义,也许时间与空间并不是他所预测的那般共存性的“时空”构造。
显而易见,后来“静时态”的出现的确证明时间与空间是可以完全脱离彼此而存在,而这种脱离正是由于人类的光速航行造成。与地球上的人相比,超光速航行中的人们制造了巨大的时间膨胀,极力撕扯了他们所处的时间力场。最直观的表现就是每次宇航员们完成为期半年的任务归来后,地球上的亲朋好友已经度过了四十年。这种人为制造的巨大时间差正是“光阴债”的本质,也是酿成时间力场紊乱的主要原因。
对于未知的渴望与兴奋促使了星际航行的指数爆发,不同程度光阴债的叠加累积彻底打破了时间的平衡。对“静时态”最贴切的描述就是:时间力场彻底湮灭,宇宙处在没有时间流逝的热寂空间中,讽刺地看,这正是人们曾梦寐以求的“永恒”空间。这种永恒空间并不是通常科幻作品中通常描述的“世界静止”时刻,与之相比,“静时态”的开端与人类历史上任何普通的一天并无二样,宏观世界中没有出现任何改变。真正的危机与混乱出现在“静时态”开始的第二天。根据《旧日星系》记载,2194年9月8日早晨,东八区的人类对时间的记忆出现了异常,他们能记起的事件仅仅截止到9月6日晚,关于9月7日的记忆了却无踪迹,因此导致一系列人类社会活动出现异常,所有跟东八区有关的事件都被迫中断,此事件引起小范围恐慌;仅24小时过后,地球自转一周,每个时区的人类都经历一次日常睡眠后,所以人彻底迈入了“静时态”,包括正在进行星系航行的宇航员们。这种“统一性”似乎暂时解决了问题,只是因为不再有人意识到这个问题,所有人的记忆被重置到“静时态”开端的前一瞬间。
如前文所述,“静时态”不会作用于任何宏观物质,它并不影响任何经典物理学中的现象。太阳系依然维持着运动秩序,阳光依然需要八分二十秒到达地球表面。只是每个早上人们醒来后,记忆却依然停留在“静时态”开端前的时刻。很快有人意识到似乎睡眠就是记忆丧失的诱因。后续的实验的确表明:长时保持清醒的人可以持续保留新的记忆,但睡眠过后依然会重置;除此之外,更绝望的现实很快显现:人们除了无法保存新的记忆外,也无法创造新的生命,任何需要时间构造的新事物都无法诞生。由此推论时间力场的湮灭导致了因果律与存在律的坍塌,万物处在无因无果的状态。人类文明大厦将倾。
在星际旅行之前,时间对于人类只是主观感受。除了热力学第二定律之外,人们无法从任何维度证明时间的存在以及指向性,直到本故事发生的时刻,我们依然无法确定时间力场的本质是什么,唯独可以确定的是,它与人类的的意志有着缠结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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