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庄庄
数九寒天,是冬天最冷的时候。我已经看到它的影子,听到它的脚步声。
曾经有句调侃,什么诗与远方,在冬天床以外的地方,统统都叫远方,真是既生动形象又颇有无奈。
南方人,有得天独厚的气温条件,很难体会到寒风呼啸天寒地冻。而北方人,11月或者10月底,就已经供上暖了,室内温度绝对是如沐春风温暖怡人。
就咱们不南不北的地区,冷热分明,冬冷半年,夏热半年,春和秋露个脸,估摸是出场费没给够的缘故。
昨晚,我把我那13斤重的棉花被,从顶部的衣柜拖下来,是时候让它压个轴了。现状就成了垫三床棉被,盖两床(一床蚕丝,一床棉被)。根据棉被重量算,整个躯体结构被淹没在40斤的棉花堆里,真是太暖和太舒服了。
上班,有暖气,倒是无碍。其它时间也有取暖器、暖手宝,总之取暖的方式五花八门。
然后我就在想,20年前、30年前的冬天,我们是怎么扛过来的?九十年代初的村部小学,有窗子,没有玻璃。全靠我们在家带塑料薄膜、钉子、锤子来封住一个个窗口。如果恰好坐在窗户旁边,有调皮捣蛋的人把塑料薄膜还抠出一个小洞来,那真是针眼大的孔能吹出簸箕大的风,那个冬天就彻底冷安逸了。
钢笔囊里的墨水,结成一团团冰碴子,捏起来嘎吱嘎吱响。须得把固态再捏回液态,才能写出作业来。手、耳朵、脚生冻疮是常有的事,脚是看不到的,稍稍运动一下就开始跺脚的人,多半冻了脚,一发热就奇痒无比。双手,像二次发酵的包子,有的还会局部溃烂流水,不忍直视。
还好我是被保护得很好的人,小时候没有生过冻疮,母亲说只要生了一回冻疮,那块地方就跟长了记忆似的,年年都要冻。经常被母亲把双脚或者双手摁在水盆里烫,俗称“烫脚烫手”,烫得叽哩哇啦叫,这个方法还是有效的。
雪下得大时,就放假了,这个假名叫连中带晚。上午五节课上完,就回家烤火去。这是冬天里学生们除了玩雪外最大的念想吧。有个大雪纷飞的下午,看完了《宋氏三姐妹》的电视剧。
烤火,以棉梗为主。我们镇林木少,田间作物唯一有些硬度的就是棉梗,偶尔也有几个树蔸子来散发热量。还记得自己是小不点时,冬天就是趁着火大,洗一个痛快的大澡,待换上的秋衣秋裤都搭在椅背上,映着熊熊火焰的颜色和温度。
穿的是棉袄,村里有裁缝铺,一个腿脚不方便的人开的,手艺很好。新棉花、新布料,穿上身,心里都是暖的。
再往前,父辈小时候,爷爷奶奶小时候,更加贫穷的时期,那些个冬天怎么熬过来的?难道硬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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