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每天吃大量的药,也仍旧阻挡不住病情的加重。
昨晚,咳嗽了一夜没有睡着。
今天在那个老医生阿姨的建议下,加上了打小针。
在阿姨的那个诊所里,平生第一次经历了打屁股针不疼的体验。
开始的时候,自己扭脸咬牙,想着即将到来的屁股针的疼痛。
阿姨好像感觉出我的紧张,慈爱地拍拍我的背说:你放松下来,不痛的。
我告诉她说:会痛啊,我原来打过三次,后来就感觉宁愿输液,也不愿意忍受这几分钟的痛,我感觉自己痛点低。
她继续慈祥地说:你试试,不痛的。
我稍微放松了些,但仍旧是不敢看她扎针的那一个动作。
能感觉到针扎进去了,但是也同时感觉到是真的不痛。
彻底放松,告诉她自己的感觉后,能感觉到她很开心,同时也很谦虚地说:你是夸奖我了。
谈话间,她问我:怎么就让自己所有的病都一并发作呢?
我的眼眶一热,说:有点不爱惜自己导致的。
我没有说谎,是真的不爱惜自己导致的。
阿姨叹一口气说:年轻时都是这样,以为自己什么都能抗。
打完针,我继续咳嗽,她赶紧去外面饮水机给我接水让我来喝,同时给了两片药让我吃下,还让我含了一片含化片。
在她这里,我无来由地放松,她散发着妈妈的感觉。
写到这里的时候,我的眼泪充满眼睛,我知道我是真的想妈妈了。
也许她认为我也很有亲和力,晚上也没有人再来问诊,我和她攀谈起来,在那间并不宽敞并不明亮但是却很温暖的家庭小诊所里。
她的身世非常坎坷。
先生在四十几岁的时候得癌症去世,留下她自己带着两个儿子生活。
但是在五十几岁的时候,刚过三十岁的小儿子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脑部受伤,植物人一年多,当醒来的时候,确是无法再像正常人一样上班。
因为有功于国家,于是她的单位准许她不上班来照顾自己的儿子。
在这间小小的楼房里,一住就是20几年,没有了同事,没有了社交,没有了自己的生活,有的只是和小儿子相依为命。
再到后来,她开了这间家庭门诊,要知道当时她在医院里,也是响当当的主治医师。
我问她:感觉委屈不?
她说:原来会有,到后来接受了一切之后,那种感觉就淡了。
她今年78岁,但是她是个很有气质的老太太,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淡然的、遗世独立的那种感觉。
我夸奖她的皮肤好,脸上也少有皱纹时(是真的那样),她说:我不能老,也不能死,我要是没了,这个孩子怎么办啊!
是啊,有的时候,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个自己最牵肠挂肚的人,也要活着,也要活得有质量。
写到这里,我的眼泪又一次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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