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的迟子建的第一部作品,是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迟子建中篇小说篇编年系列之《布基兰小站的腊八夜》,本书收录了《起舞》(2007)、《草原》(2008)、《布基兰小站的腊八夜》(2008)、《鬼魅丹青》(2009)、《别雅山谷的父子》(2012)5部小说。
这5部小说,我都很喜欢,如果非要排个一二的话,《鬼魅丹青》第一、《草原》第二、《起舞》第三、《布基兰小站的腊八夜》第四、《别雅山谷的父子》屈居第五。
《鬼魅丹青》为我们呈现了拉林这座小城里一街两巷的日常生活场景,小城虽小,但男女间的关系类型在这里应有尽有。早年当护士后来辞职自己开布店给人家裁布制衣的卓霞的两段婚姻三段感情:与医生罗郁有爱无性的婚姻、与乔钢铁无爱的短暂婚姻、与有妇之夫的刘良阖的有情有性却无法步入婚姻的爱情。蔡雪岚因为无法生育,丈夫刘文波出轨音像店的小铃铛,并育有一子,蔡雪岚看似包容,实际上她移情于罗郁,而他们的这段隐藏的感情因为蔡雪岚坠楼一案,最终才被卓霞发现。刘良阖的妻子齐向荣,因为给婆婆献出了她的一个肾,在当地是尽人皆知的贤德女人。他们看似美满幸福的家庭,其实千疮百孔,齐向荣自小就男孩打扮,跟家里的四个哥哥玩在一块,尽玩男孩们玩的游戏,以致于与刘良阖的婚姻生活中,有种“呕吐”之感,因为她感觉自己无法拴住丈夫的一颗心,而自从她给婆婆的一个肾后,她有种如释重负之感,因为她可以用这个肾拴住她跟刘良阖的婚姻了。后来她发现丈夫出轨于卓霞后,只能靠画鬼魅和磨刀斩鬼让丈夫回到她的身边。最后,当刘良阖因执行公务出车祸去世后,齐向荣才做回了自己,没有变得灰暗,反而更青春勃发了。“齐向荣跟刘良阖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觉得他属于她。相反,丈夫离世了,她倒觉得拥有了他了。”
《草原》则是一部具有很高文学价值的佳作,迟子建在这部小说中运用了优美的语言描绘了草原上的美景,在阅读过程中能够感受到草原的美丽和神秘,心情会变得很宁静美好,特别喜欢里面对草原月出的描写,磅礴有力,让人震撼,光是优美的文字描写,这篇就是可以一读再读的。而这部小说的剧情安排,有些评论是说老套,有些是说结尾安排得刻意,但在我看来,里面写的是关于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与真诚,倒是蛮温馨的。但人物说的话,总感觉跟人物形象有点不吻合。这一点,也是我在看迟子建其他小说后的感觉。
《起舞》故事背景是老破小拆迁,从多个故事入手,最终汇聚于半月楼,是丢丢和齐耶夫的寻根之旅,也讲述了生活在老八杂的人们翻新共同家园的过程。《布基兰小站的腊八夜》通过车站信号员老齐的视角,描写了腊八夜在小站旁边的顺吉客店发生的故事,传达了人性关怀和温暖的情感,天寒地冻,能暖人的是不止是客店里的烟火气,还有人与人之间的互帮互助。写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了《深夜食堂》,在夜里的小店里上演着人间的悲欢离合。
《别雅山谷的父子》讲了两对父子的故事:“我”的父亲与弟弟的故事、葛一枪和奇克图父子的故事。小说分上部与下部,上部是“我”的父亲在一天夜晚给一家人讲到别雅山谷里放电影遇到的鄂伦春人葛一枪(父)遭遇的故事;而下部是“我”弟弟在腊月二十三那天,在全家上山祭拜完祖父和父亲一起吃午饭时,给家人们讲了在拍照片的路途中巧遇葛一枪的儿子奇克图以及奇克图拍电影的故事,而此时,“我”的父亲去世已30年了,奇克图的父母也已不在人世。这部小说有点小温情,看完有点物是人非之感,一家人的快乐时光随着亲人的离世多了一点沧桑与怀念,此刻想起的是郑中基的《星光伴我心》。(其实,当我敲完这段的时候,我发现我对《别雅山谷的父子》的喜爱不亚于《鬼魅丹青》,它就像一丝一丝的暖流,慢慢地在我的心间荡漾开来,温暖着我。)
就像迟子建在自序中写到的,“那一条条生命之河,就是盈满我笔管的墨水。它流出哀愁,也流出欢欣,它流出长夜,也流出黎明”,这就是她作品的特色,写出了这世界上的刺骨寒流,也写出了这世界上辽阔的温暖。
这是我阅读迟子建作品第一站的收获,我将继续搭乘这班列车,去领略沿途风光,想必是充满惊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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