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一个长有尾巴的女子做了爱,事实上,她身后确实长着一条棕色的,三十厘米长的尾巴,然而,我们还是做了,在夏日里阳光明媚的午后,听着吱吱作响的蝉声,大汗淋漓地做了,我们几乎没有说话,相拥而抱,喘着粗气,急促地置换着肺内的空气,俨然刚刚完成了一段小跑。
之后,我穿上那条褪了色的牛仔裤,赤裸着上身,事实上,我感到有点囗渴,嘴唇干裂,我赤脚走出了房间,打开客厅转角处的那台浅绿色有点发黄发旧的冰箱,从冷冻区取出一罐啤酒,用食指拉走拉环,凑到嘴边啜着。
午后的阳光,透过米白色的窗纱射进来,把窗台上的一瓶兰花的影子映射在地板上,影子像被随意拉长,恰到好处地点缀着单调而乏味的地板。
眼前的女子叫柔儿,她光着身子,双乳高耸,臀部的曲线轮廓以及白皙的皮肤裸露在阳光下,她低着头若有所思地拨弄着自己的尾巴。你不觉得我是一个奇怪的人吗?她对我说。奇怪又怎样?我说。其实我自己也觉得有些荒谬,柔儿说。是吗?为什么这么说呢?我啜了一口冰冻的啤酒,望着眼前这位女子,她正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有点凌乱的长发。
原来柔儿的母亲叫奈子,奈子当年二十五岁,到了适婚年龄,可是一直没有结婚,偶尔与一些陌生的男子有来往,这种状态一直维持了三四年。突然有一天,奈子离家出走了,起因是男人一个个背叛了她,她似乎厌倦了所有的男人,最后,她作出了一个很坏的决定,一个人躲进附近的森林里,不想再见任何人。然而,在森林里,奈子迷了路。
奈子在森林里走了整整一天,仍然没有找到出口。这天夜里,狼群在森林里嚎叫,叫声凄厉,似乎正渐渐向着奈子身处的地方逼近,奈子显得有点惊慌失措,她用双手紧紧抱住一棵大树,试图爬上去,没有成功,她显得筋皮力尽,从大树上摔了下来,手腕和大腿都受伤了。微弱的月光下,一只狼首领的轮廓出现在她的面前,狼仰天长嚎一声,唾液沿着外露的牙齿往外流,露出一副狡黠的表情,它做了个俯身的姿势,向奈子扑了过来,千均一刻,一支箭嗖的一声从黑暗中呼啸而来,射在巨大的树身上,还没等狼反应过来,第二支箭已呼啸而来,分厘不差地刺中狼的头颅,狼惨叫一声,应声倒地,挣扎了几下便断了气。后面跟随的狼群见首领已死,乱作一团,纷纷鸟兽散。
一个长有尾巴的半兽人出现在奈子面前,然而,奈子却由于过度虚弱,一度昏迷了过去。半兽人意识到奈子的情况严重,他没想太多,背着昏迷的奈子,经过一夜的奔走,在天空快要破晓的时候,走出了森林。
待奈子恢复神智的时候,天已大亮,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村庄的医护站内。后来护士告诉她,村民在村口的路边发现了她,那个在他们口中的怪兽半兽人因暴露了目标而落荒而逃,但最终未能逃回森林,在逃跑中被村民乱枪打死了。
半兽人死了,奈子陷入了无比的悲痛之中。晚上,奈子梦见了半兽人,两人一见如故,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情到浓时,奈子依偎在半兽人的怀里,就这样,他们交合了,奈子也达到前所未有的愉悦。
一年后,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奈子在郊外诞下了柔儿,但却因失血过多未能被人及时发现,离开了人世,再也没有回到这个世上。和半兽人一样,柔儿也有一条长长的尾巴,至于她的父亲是谁,则仍然是个谜。
说罢,柔儿穿上白色碎花长裙,离开了床沿,她从手提袋里摸出一包烟,利索地抽出一支,衔在嘴边用打火机点燃,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地吸着,徐徐地吐出一缕淡蓝色的尾巴,尾巴在空中萦绕,随即在空气中消失殆尽。
我啜了一口啤酒,陷入了沉思,我的常识似乎不足以让我彻底解开疑团,地板上兰花的影子,随着阳光的消逝,慢慢模糊,渐渐消失在缥缈虚无之中。
----阿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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