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上班了,锅里我煮了点面,你趁热吃掉吧!”阿婆一边穿鞋子,一边嘱咐我吃早餐。
“嗯,好的。”彼时我牙也没刷,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端着水杯站在饮水机边。
直到门哐当一声关闭,我和阿婆的视线都未曾有过交汇。这大概是新妇和婆婆之间永恒存在的一种默契。
等杯子接满了一整杯水,我轻轻地啜了一小口,我并不渴,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应付和阿婆单独相处,借以接水来避开面对面的交流。
我走进厨房掀开锅盖的时候,面条还散发着热气。臊子是昨晚的剩菜,拌在混浊的汤里已经辨不清本来的模样,条条交织的面条下隐隐露处半截煎的金黄的鸡蛋。
我叹了口气,从碗柜里取出一个装菜的碟子,端起锅就把面条一股脑地倒在碟子里,幸好面条早就把汤汁吸收的差不多了。
盛到碟里的与其说是汤面,不如说是拌面。我尝了一口,总觉得没有妈妈煮的面好吃。妈妈煮的面不会把剩菜直接倒进去,她的秘方好像很简单,只有面条鲜,芝麻香油,以及家里自种的香葱。哦,当然,还卧有一枚水煮蛋。
我硬着头皮吃了一大半才后知后觉,阿婆煮的面里没有放香葱,因为养生也没有放其他杂七杂八的调料,除了鸡蛋和剩菜,就只有面条和油盐。我转头看向厨房的灶台,耗油酱油明明就摆在煮面时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阿婆没有使用过,理由是调料吃多了不好。
老人家就是这样,外面的什么都不好,只有自己做的才安全放心。妈妈也是这样子的,有一段时间和爸爸吵架,就是因为别人跟她说洗洁精洗碗有残留,她就不允许爸爸用洗洁精洗碗,要用天然的淘米水洗。
天知道淘米水静置在一堆脏兮兮的碗碟里散发出来的那股味道有多难闻,以至于爸爸此后坚决不肯洗碗。
想到这里,我才记起,老申好像也没怎么洗过碗。每次他主动要洗碗的时候,阿婆就会在旁边说,“放着吧,我来洗。”有时候老申会坚持,有时候也会笑嘻嘻地走开让阿婆自己洗。唯独我走进厨房洗碗的时候,阿婆什么都不会说,只是默默收拾餐桌,把遗漏的碗筷拿进厨房。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时常这样想,我总觉得婆婆不喜欢我,可是又说不上来原因,仅凭一种直觉。
后来孩子出生,那种不能言表的原因才找到词汇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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