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过后,北方的天气一天凉起一天,特别是一早一晚,中午,艳阳高照时,依然还留有夏天的余热,老人口中常说的“枣核天”便是此时了。
不知哪天起,知了不叫了、蚊子也少了、就连深夜楼下小湖里的青蛙叫声都好似听不见了,虽然木槿花、月季花、喇叭花还在如火如荼的开着,但我已深知,那个特别热的夏天在渐行渐远,当下,正是天凉好个秋。
今天是我的34岁生日,一大早,先生做了长寿面,还不忘叮嘱儿子要跟妈妈说生日快乐,可刚刚起床的儿子还带着起床气怎么也不开口,于是,不善言谈的他没能利用儿子替他说出一句祝福的话,饭桌上,自己忍不住说了出来“生日快乐”。
北方老爷们儿不善言辞的特点在很多家庭都是代代相传的,通常是从爷爷的爷爷到儿子的儿子,儿子小时候还挺爱甜言蜜语的跟我互动,转眼三年级,他仿佛也有点娇羞了。
送他到学校门口时,他突然一句“妈妈,生日快乐”,转头便混进那一片蓝色里,消失在我的视线,只留下一句温柔又窝心的话语回荡在我的耳旁。
从昨晚开始,儿子就在爸爸耳旁悄悄地传递信息,我猜他在教爸爸给妈妈准备生日礼物,而他传递的礼物一定是花,因为儿子知道妈妈最爱花,我这样猜了,他俩却相视一笑、不言不语。
送完儿子回家等电梯时,听到一旁女孩的哭声和妈妈撕心裂肺的呵斥声,原来是10几楼的那个姑娘,每次见她都扎着高马尾,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神采奕奕,经常自己带着妹妹出门,一看就很独立自主,只听妈妈边生气边往外拽女孩,问道:“你不去上学在家干嘛?”
“我就不想去,我要自己在家学”孩子边哭边喊道。
妈妈加高了分贝反问:“你自己学那还用老师做什么?”
孩子没有再接下去妈妈的问题,却继续地哭泣不止。
我在一旁听着这心碎的声音,却生出丝丝心疼,我不知道一个四五年级的孩子,平时那么精神且独立的孩子,怎么突然厌恶上学了?这里面一定有原因,是有难言之隐?是被霸凌?还是单纯地想逃一天课?不知道她所处的环境、她接触的同学、她最近的变化又是怎样呢?
每次见到妈妈训孩子,我总会心疼那个孩子,虽然我深知做妈妈的不易,但我更相信每个孩子都不是坏孩子,每个孩子本性都是单纯美好的,为什么会出问题?是整个大环境和家庭环境等各种因素造成的,不是单纯的孩子的个人问题。
为什么我们总在出问题后才去埋怨、追悔,而往往忽视了什么才是正确适度的爱和付出呢?
耳朵里还回想着我几乎天天在电梯碰到的那个神采奕奕的女孩的哭声,我已经回到家中收拾一早的碗筷,在厨房洗碗的功夫,隔壁哪家的小宝宝声嘶力竭的哭声又传入我的耳朵,这大概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稚气的哭声传递着他的不安或不适,他一定是饿了、尿了或哪里不舒服了吧?
哭吧,哭吧,从婴儿到学生到成人,谁没有承受不住想哭的时候呢?为何不大声哭出来,告诉这个世界我的悲伤和恐惧,这是每个人的特权,也是一种天然的释放。
哭过之后,雨过天晴时,阳光洒在脸庞,也滋润了你的笑容。
收拾完碗筷风风火火地赶去上班,对面的女同事感叹着生活的艰辛和不易,孩子长得快,衣服很快就小了,又该给孩子添置新衣服了,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开销,天天被压得气喘吁吁......
活着,有几个是容易的?突然又想起今年春天读完的《人世间》里周秉义感慨的一段话:古今中外,对自己人生感到满意的人少之又少,即使无忧无虑当皇帝的人,他还想长生不老永远下去呢?我又凭什么会感到满意呢?人如果对自己的人生有一两点满意的地方,那也应该感激生命了。
吹了一路的秋风,冷若冰霜。这是最平凡的一天啊,平凡的早晨,还有平凡的我们,为了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忙忙碌碌、从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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