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前几天读到一篇官样文章,说起英国议员对港提案的事,balabala之后突然蹦出一句:“(前面大意是英国议员说我们公然对抗之类)公然对抗?好大口气。林则徐禁烟时,英国大使对慈禧也是这口气。历史虽有相似之处,但翻篇的历史不会重演。”读到这儿真是悲喜交集,继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之后,林大人终于和慈禧太后有了交集,那道光帝牵着咸丰帝的手,父子二人就退隐江湖天地逍遥任自在去了,可喜可贺!接下来顺便脑补了我大天朝还怀抱着天下四夷观初次与携坚船利炮的西方现代国家交涉的场景,首先蹦出来的是1858年签署中英《天津条约》时,英国人看到“夷/i/barbaian"时恼羞成怒的样子。可怜我大天朝长久以来以儒家为思想标杆,以《禹贡》,《九州》为天下之势力等级范围,秉承以华夏为中心的回字形结构,华夏之外皆是蛮夷,倭仁所说:“华夷之辨,不得不严,名器之重,不得不惜。”英国人大怒,却还不知除夷字之外,华夏文明还多有创造,夷狄、蛮貊(这是什么鬼?好像还萌萌嗒)翻详出来岂不是要吐血。与之强烈对比的是,光绪四年(1878)年二月初二的《郭嵩焘日记》里记郭读到英国《代谟斯报》批评英国授予波斯国王宝星勋章,认为这种“哈甫色维来意斯里”(Half-civilized 半开化)国家不配授予勋章,想起故国,不禁黯然神伤,“三代以前,独中国有教化耳,一皆远之于中国,而名曰夷狄。”现在身份骤然倒置,真是要哭倒在案头。魏斐德先生(Frederic Wakeman)在《门口的陌生人》一书中说“而中国在时间、空间上都与这个人类革命(工业革命)的进程相隔绝。这种孤立状态延续的时间越长,当这个最后巨大的独立历史单位的文化籓篱被打碎时,它所感到的震动就越剧烈。”这被打碎的时刻便是鸦片战争。于是缓慢地我们对外部世界的看法从夷到洋,从天下时代进入万国时代,设同文馆(虽然还有着书同文的影子),理藩院成为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纵然步履维艰,也备受屈辱,好歹一步步开始向着近代民族国家走去。在旧时代的灰烬之上新的华夏文明开始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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