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文蔚:1487-1563,名豹,字文蔚,号双江,江西吉安永丰人,明代著名的廉吏,官至兵部尚书。嘉靖五年(1526)春,因公赴闽,途经杭州,当时王阳明在绍兴讲学,聂豹不顾别人劝阻,前往就教。文蔚极为崇拜阳明先生,先生去世后,文蔚立位北面再拜,始称门生。
本文是嘉靖五年(1526)丙戌,阳明先生在越城写给聂文蔚的回信,着重阐述了万物一体之思想。
近年来山上讲学的人,常常说勿忘勿助的工夫很艰难。向他们询问个中原由,他们以为刚用了一点心意就是助、稍不用心就是忘,所以很难掌握。我接着问他们:“忘是忘个甚么?助是助个甚么?”他们不能作答,反过来问我。我对他们说,我在这里讲学只说一个“必有事焉”,不说勿忘勿助“必有事焉”,就是每时每刻去“集义”。若时刻都用“必有事”的工夫,有时又出现间断,这就是忘,就必须“勿忘”。时刻都用“必有事”的工夫,有时又想求速效,这就是助,就必须“勿助”。
《答聂文蔚》之一(第20天)“必有事焉”仅为“集义”,“集义”仅为“致良知”。说到集义时,或许一时还把握不住关键所在。说到致良知,那么一时间就可实地用功了。所以我只说致良知,随时在事上致良知,就是格物。实实在在地去致良知,就是诚意。实实在在地致良知而无丝毫的意、必、固、我,就是正心。实实在在地致良知,自然不会有忘的毛病;无丝毫的意、必、固、我,也自然不会有助的毛病。因此,说到格物、致知、诚意、正心时,也就不用再说勿忘勿助了。孟子主张勿忘勿助,也是就告子的毛病而言的。
告子主张强制人心,这是犯了助的毛病,所以孟子只谈助长的危害。告子的助长,亦是因为他以为义是外在的,不懂得在自己的心上“集义”、在“必有事焉”上用功所以才有了助长的毛病。若时时从己心上去“集义”,那以,良知本体自会洞明,自会明辨是非,丝毫也不能逃脱。又怎么会有“不得于言,勿求于心。不得于心,勿求于气”的毛病呢?孟子“集义”、“养气”的主张,对后来的学问固然有很大贡献,但他也是因病施药,说个大约,不比《大学》中的格物、致知、诚意、正心的功夫,十分精一简炼,彻头彻尾,永无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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