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

        清晨，醒来，迷离着摸到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七点二十八分。寂静的房间，寂静的甚至能听到自己翻身，腿在床上挪动发出的摩擦声。不想动，不是累，也不是难受，只是心里说不出来的落寞，感觉有点空，我把被子抱紧，被子还算温暖，可能是我自己的体温，那余温温暖着我，我用我自己的体温温暖了我。

      我把眼睛闭上，想睡去，放下这些空，这些寂。闭上眼睛的时候，却清醒无比。想起来昨天晚上的酒局，想起来自己说着那些自己不想说的话和对方假意的笑脸，假意的配合，还好自己坚持住了。想起来昨天单位打的那几个电话，那些面孔，那些语言，开始觉得喘不过气，我把被子抱的更紧，感觉要好一些。

    想着，觉得自己更加无力，无力的不想动，甚至挪一下身子，甚至起身找一下不知道掉落在哪个角落的眼镜，更不想说一句话。刚才电话响起来，我知道想说什么，却不想说一句话。就只说，那我挂了。电话挂断的那一瞬间，觉得更空了。手机撂在一边，手臂收紧又抓了抓被子，觉得自己真的乱了。

      睁大眼睛躺倒十点半，老妈来电话说让到店里去。在床上屏气凝神，告诉自己忘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猛的摇了几下头，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深呼吸，告诉自己，快点，就能忘了这些东西。跃身起来，我感觉像是在案板上打挺的鲤鱼，那么有力又那么无力。刷牙，洗脸，剃须，顺手把昨天晚上那一身沾满了烟酒味儿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洗衣机呼隆隆转着，感觉房间里终于没那么空旷了。

    洗漱的时候，我在想等一会儿怎么去店里。是出租车？自行车？还是公交倒地铁？觉得出租车和自行车都是一个人在路上，有些害怕，觉得那种一个人的感觉比拥挤更让人可怕。公交倒地铁，虽然要绕了一大圈，但是看着那些跟自己往一个方向前进的人，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悠然自得也好，行色匆匆也罢，会觉得有个不说话的伴在跟前。没有索求，没有要求，没有语言，他们只是陪伴。

      踏上公交车门的一瞬间，我希望这趟车就保持现在这个状态，人不多不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可以相互看到，又保持相应的距离。提示到站的时候，会有上有下，但始终都能保持这个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