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的时候,接到了堂弟军的电话:姐,我爸走了,后天出殡,跟你告知一声。
堂弟的声音里透着淡然,应该是有准备的了。但我很是意外,印象中堂叔一直清清白白的,年纪也不算很老。“爸爸79岁,是肺部感染引发的。”堂弟告诉我。
堂弟的报丧又让我想起了往事。
堂叔的老屋在娘家老屋的西侧,他和身材矮小的堂婶养育了三个孩子。大儿子比我年长两岁,二女儿(月份比我小)与我同学,小儿子则是与我最亲的。因为年龄相仿,我经常与堂兄堂弟他们在一起玩耍。堂叔和堂婶两口子气质相仿,都是那种特别爱干净的样子,因此每到他们家,我都会自觉地检视自己的穿着打扮,不允许自己脚上有泥巴、衣服有褶皱。从我家的厨房窗户望出去,是堂叔家的后院,那里永远是整洁的。我经常在窗户口看堂叔家的院子、水井,还喜欢站在窗口和哥哥弟弟妹妹说话,这幅情景如今仍会常常出现在我的梦里。
堂叔虽然是个干粗活的工人,但很喜欢看书,他所在的市采石场是有专门的图书室的,因此他经常会借一些小说回家。然后,他会向我炫耀:“眼镜,有好书,要不要?”功课繁重的我不得不在完成作业与阅读好书中选择,于是我就缠着堂叔趁我寒暑假的时候为我借一些书回来。但也有例外,一次,堂叔又向我展示了一本冯德英的小说《迎春花》,我终究没能克制住,做完作业后熬夜在被窝里打着手电读完了小说。代价是第二天上课头脑昏沉了一天,以后便再也不敢了。但堂叔帮我借阅图书的事便留在记忆深处了。
二十年前,村里开始组织集中建房。堂叔一家便从我们的西边搬走了,搬去了漂亮的新农村。此后,两家人的来往就少了。2017年父亲去世的时候我见到了堂叔,他的牙齿掉得厉害,又没及时装上假牙,两腮凹陷,看上去衰弱了很多……
堂叔,一路走好,天堂里再也没有病痛。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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