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考试周,刷夜变成了常事。一个人翻书记东西,配合着梅雨季闷热潮湿的环境,偶有窗外或急或徐的雨声,整个世界好像就剩下了台灯光照的小小范围,很安全,很孤寂。我很喜欢书生临窗而读的画面,当他从自己的世界短暂抬起头望望窗外的天色,那时的目光一定很迷人,我想。有段时间疯狂执着于用文字模仿蒙太奇镜头,以至于回溯过去都是一幅幅停格动画。
今天,我逢人就给她数,这三天总共睡了6小时。身体状态不太好,尤其是30号早上,在爬上床半小时毫无睡意后,我又坐回了桌前。这回把自己吓到了,手臂不自主地颤抖,简直像是脱力。戴上耳机放我们的高中毕业主题曲,飞快地抄起方程式,动作快的话,写字就不会有影响。
昨夜的雨挺大的,在真正的时间意义上是昨天凌晨,在我终于有了底,躺在床上之后,雨声竟然清晰到形成了3D环绕立体声,我摸出手机,眯着眼睛打下一行字,“这么大的雨声,恍惚中把自己错认成了蒋捷。”发完之后,继续努力地尝试入睡,脑子里却都是“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有一种以上帝视角审视自己的凄惶。
其实关于雨,明明还有《风雨》这样的经典。不过不敢想,一想就止不住地叹惋起程英。有人分析,程英其实是个很凉薄的人。那篇帖子,我越读越惊,因为很多行为,居然与我的行事风格如出一辙。机缘巧合看到母亲的感慨,她说我们分别时,我从不回头,让她有些惆怅。不回头,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但是试想,我一旦回头,看到母亲在原地等我,心酸;看不见母亲身影,更无助。母亲抱着“孩子长大了就会好的”这样的想法,我终究是要让她失望。因为我渐渐发现,越长大越不知道如何自处,在某个夜里甚至是在内心怒骂,长大做什么。长大后的我失去了理解小时候的我的能力,重读《城南旧事》,难过得快哭,那个水果糖般的世界已经不是我的了。我用这么好的世界,向大人们交换了一个无处诉求的自我。
卢广仲在《港边男儿》的MV前面用闽南话说,我想要唱一首我阿公听得懂的歌。于我,总是喜欢哼一些叽里咕噜的鸟语,暗地里庆幸没有人能听懂。前几天看到某篇文章里提到,伏尔泰是个喜欢表白(此表白非彼表白)的人,我就陷入了一种思考:我这样的,究竟算是喜欢表白,还是不喜欢表白呢。我猜我是喜欢表白的,只是不敢,也怕没人听。
张怡微前几天发的一篇文章,题作《谬悠记》。我这样理解,孤独到了放任自流的地步,于是也悠然起来。深夜去楼下打水,一路走,一路开灯,点亮的都是背后,只投射自己的影子。还是怕,净水机蓝幽幽的光打在胸口,激发出心底所有的鬼。回来的路上,要把自己打开的灯,再一盏盏关掉。自己的事情,总是要自己解决。
“啪嗒”。前方黯淡了一段,我就走进去。
2015.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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