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屯村,有一个叫张奇的,中等的个子偏瘦,瘦长脸,细长眼睛,上过二年学,认识不了几个大字,做事行为确实在算是是农村里的一个能人, 类似于《水浒传》里边的“鼓上蚤”时迁儿,还有《三盗九龙杯》里边的杨香武。反正在三里五村,他的大名是无人不知。
张奇外号“”张猴子”,从小就麻利, 在三年困难时期,那时候吃的东西少, 地上的野菜吃没了。就吃树上的。小伙伴们上树捋树叶,他跑的最快,腰间挎着布兜还一甩一甩的。来到那棵大杨树下,他呸呸往两个手心里一吐唾沫,脚下左脚踩右脚就脱了鞋,双手抱着树干,两脚也夹着树,蹭蹭地几下就上去了。自己一会捋满兜,又撇下一些细的枝杈叫在地下的伙伴们捋一捋叶子。
在他十几岁时,农村开始实行通电。那时候不是还有一段戏词:“架罢高压架低压,低压线杆两丈二,高压线杆两丈八。”张奇人机灵,手脚麻利,就和村里的几个年青人一同被派遣跟着电业局的人干活。
那时候农村热火朝天,人们干劲十足。张奇当时跟着电业局的老电工们,从头干到尾。年轻人以他的聪明才智,把电工那一套活全学会了,那绝对是青春于蓝胜于蓝。
张奇为人豪爽,仗义。谁家扯个线,接个灯泡什么的都找他。他也来着不拒,俨然是村里的电工。那一棵木电杆上的铁圈,螺丝全都锈蚀了,工作人员左右弄不下来。最后没办法了,找张奇吧。张奇来了,说能卸下来,得有一个条件,你们先给我买一瓶酒。买一瓶儿酒还不是小事吗?张奇操起酒瓶子,仰脖子咚咚地灌了一半,微熏正好。他呸呸的两声,向双掌上吐口唾沫。脱了鞋子光脚板,左脚踩右脚,噌噌噌的,上顶上了,双腿一圈,坐在那儿了。不用脚扣,不用腰栓, 大概也就20多分钟的时间,木杆上的铁家伙“哐当”就被扔在了地上,怎么弄下来的?跟脱衣服一样呗。
拉电线那时,房前屋后的大树多半都碍事,该锯锯,该修的修之。 有一次修树的时候锯掉了上边一寸多粗的树枝梢。树枝梢横担在两棵树的中间。硬是掉不下来。下边的人正要捅下来的。张奇说别慌,不忙,让我过去再叫它掉下去。你看他手扶这边的树杈,用脚探了探,横着的树杈。然后一毛腰嗖的一声,脚下的树枝弹起下落。他借力过去了,直接上了另一棵树,下面的人一声叫好。他干活简直就像演杂技一样。
据说当年电业局的人很想把他招入麾下。可 可是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他终于没有去成电业局。
后来各个大队都有自己的电工。大家都认为张屯儿村的电工非张奇莫属呀。那几天张奇在村子里走来走去,碰见人都要打招呼,笑着递上一支香烟,他满面春风,好像他当电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几天过去了,电工定下来了,不是张奇,而是另外一个和他一起干过的年轻人。
张奇在村子就露面少了。
然而那个电工干了没多久就不干了,另外换了一个又一个,都干一年半载的就不干了。什么原因?光赔!原因是电费收上来,赔的多。
那时候大概不让张奇当电工,或许是他精明又精通,唯恐他耍心眼捣鼓电,像孙悟空一样的人,没有紧箍咒,怎么能管住他呢?
现在电工没有着落,谁干谁赔,大队终于就想到了张奇。张奇当了电工以后,偷电漏电的事杜绝了。
张奇他任大队电工的时候,从村里大队到达村北的顶河地大概能有二里多地了,地里正浇地,忽然就下来了大雨,他能在那雨地泥泞的土路上他五分钟打一个来回,去把电闸拉了,都赶上飞毛腿了。
人家张奇就是有这个本事。一说电业局招人,能招这样的人吗?那还让下边其他人干活儿不干了。
最后再说一说能人都是咋死的呢?都是能死的吧。张能人喝酒喝出一个酒隐,以前只要工作就喝酒,后来每天都喝酒,一会离开酒,心里慌慌手哆嗦。
五十六岁那年,有一次给邻居家伐树,树头上面他要用绳拽着,以免树倒翻的时候,树头砸向房子,怕啥来啥,树头果然向瓦房砸过来,那次张能人的脚被敦着了,后来落下了毛病。慢慢的干活就不行了。
张能人喝酒却是越来越黏糊,成了酒迷糊,谁都劝不了。一天吃饭少,全靠酒上。有酒精依赖症。人瘦得脱了形,又慢慢的熬了二年终于上天堂报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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