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认为,火车站是一个写满了人生百态的地方,演绎着相聚与分离,记录着出发和归来,谱写着眼前的苟且,镌刻着诗和远方的理想……
第一次坐火车,是我考上高中的时候,小学和初中都是在偏远乡村里熬过来的,那时候连汽车都没坐过几次,更别谈乘坐火车了。之前所有对于火车的想象,都是来自于课本和电视里碎片化的描述,我已经记不得第一次见到火车时的心情了,但第一次乘坐火车的感觉,我至今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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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离家较远的一个小镇上很小的火车站上的车,那时候买票还不要身份证,我在旁边看着行李,爸爸排了好半天的队才买到两张车票,因为车程较短,车费也就便宜,一个多小时才3.5元,第一次拿到火车票,我当然很是兴奋和好奇,把它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一张粉色的卡纸上,写着车次,目的地以及出发和到达的时间,上面写着“无座”,这就意味着,我第一次坐火车就是无座,以至于第二次买到车票,我都不会寻找座位,还纳闷为什么不是无座。
那天是和爸爸一起,全都是爸爸罩着我,那是一个陈旧的小站,但周围挤满了坐火车的人,六七月的天气,十分炎热,人挤着人,看着栅栏外的铁轨,等着火车的到来,欢笑声,抱怨声,小孩子的哭闹声混成一片;因为我比较矮小,看得到的也都是大人都后背和比我更矮的人群,站离栅栏最近的,都是一群背着蔬菜水果去城里卖的叔叔阿姨。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一去就是两天,当天下午才到菜场,运气好的话晚上就能买完,运气不好还得等到半夜,买完了菜,若赚得多,就去找个旅馆待上一晚,第二天再乘坐火车回来,但是,他们大多就算赚了钱也不舍得话,多半都是跑到车站等待第二天返程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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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人群里,不停地擦着喊,听着喧闹的混杂生,等待着,等待着……终于,一声汽笛声响,火车来了,我已经忘了车是怎么停下的,只听到栅栏锁被打开的时候,人群便向着火车跑开了,我也和爸爸向着目标车厢跑去,那时候觉着,坐火车真的好麻烦呀,坐车还得努力奔跑……后来,我才明白,那趟火车一天就来一次,错过了,那一天的等待都没了意义。
上了车,有座位的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打开车窗,时而看看窗外,时而和周围的人聊聊天,而无座的人,站在过道里,靠着别人的座位,时而看看前座,时而看看后座,时不时还要让一下车上做生意的乘务员,他们多想也拥有一张有座的票呀。只是那时的我不知道,原来,火车里的座位还分等级,甚至还有卧铺,也就是说,有了卧铺的人,躺着都能和站着的人一起到达目的地……
后来,我上了大学,坐了很多次火车,夜间的,白天的、有座的、无座的,但我从没体验过卧铺的,因为我害怕多花钱,也明白,躺着也好,坐着也罢,甚至站着也都是同一时刻到达目的地,只是一路的体验不同罢了。
人生不也就像一列火车吗?不同阶级,不同人群,不同体验,终究也是一趟从生到死的旅程,不管你用什么方式,你也得到站下车,只是沿途的体验有所不同,辛苦也好,安逸也罢,这一程,都是上车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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