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忆【22】
“华纺”是理工科大学,记忆有文学。校园的天、风景和草木教育我,洗炼我,启发我。又因为空暇较多,不在图书馆即到天山公园,我的笔有了更多方面的试探。且起始认识了自己的“作家梦”。看电影《城南旧事》,美。《城南旧事》具有极强的平民意识,是纯美的电影式散文;字里行间带有一种委婉的诗意,宁静的意境;近乎一幅素雅、淡泊、简约的中国水墨画;满含人间烟火味,却无半分名利心。
华纺化纤的文学记忆,有图书馆的小说,有阅览室的文学期刊。“华纺”与我的朗诵记忆,印象最深的是高尔基的《海燕》。我至今仍然能够把《海燕》背诵下一些———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这富有激情和旋律感的句子,豪情万丈,给人一种蓬勃向上的力量。
丁建华朗诵的《海燕》,许多人听了,把赞许与感谢安置在一个寂静里。我听那天堂一般美妙的声音,心中充满了不可名言的快乐。我接触外国文学作品,是在图书馆。我,其实是真的不务正业的。我看罗曼·罗兰的《约翰·克利斯朵夫》四卷本,许多人的手逐一翻过,翻阅得变厚了。我想,是翻书过程中,用的唾沫和喝水时不慎淋上的水渍,增加了它的厚度。理工科大学喜欢文学的,不止我一个。
一般来说,喜欢读小说的人多,因为小说可以谈情节,人们对故事有无穷的好奇心。喜欢读诗歌和戏剧的人少。景象诗情在,幽奇笔迹分。于是,我就利用这类书好借的空隙,读一些诗歌和戏剧。图书馆里的小说,像经历了涨潮的贝壳被冲上岸、遗弃在沙滩上时,我就能从容地读那些小说作品了。《红与黑》中的于连叫我恨得直咬牙,《茶花女》中女主人公的遭遇让我流下眼泪。
《猎人笔记》中的大草原让我无比钟情,与风车斗争的堂·吉诃德让我觉得他的可笑与可爱。《安娜·卡列尼娜》中写到安娜卧轨自杀时,我恨不能举起一把刀,帮安娜杀了渥伦斯基。有了诗歌和戏剧的铺垫,我读小说时除了关注情节的发展之外,也留意那些精彩的肖像描写、风景描写和人物对话。“华纺”时期,我最喜欢的作家是屠格涅夫和川端康成。我认为《木木》和《雪国》都是绝唱。
“作家梦”主要是给高中同学写信。下笔时是万千思虑,等待回信是一段漫长的心焦,正如信笺结尾处,那一句“急切地盼望你的回信”,字字深情。行笔因调性,成诗为写心。缓慢悠长的年代,信笺传递着心意与痛苦,见信如晤,那一刻,辞藻诗行落于纸上,远胜话语转瞬即逝的缥缈虚无。“许多天不见了。你在这春色宜人的日子里,做些什么自遣,可以给我一叙吗?”信笺,我的梦想啊。
我的“作家梦”,也与《牧羊曲》有关。1982年,《少林寺》问世,火遍神州四海。那时,我在天山电影院看过电影,听《牧羊曲》,好。《牧羊曲》,清澈纯净,甜美动人,生动活泼,悦耳之极。“野果香,山花俏,狗儿跳,羊儿跑”,描写嵩山脚下的美丽风光,牧羊女放牧生活的动人场景,不拘泥具体时代,用完美的音乐,刻画了妙龄少女与人们心灵相通的生活和感情,得到广泛理解和欢迎。
“日出嵩山坳,晨钟惊飞鸟,林间小溪水潺潺,坡上青青草”。经典之作。《牧羊曲》承起了中国流行乐坛的格致,细腻,清雅。许多人听《牧羊曲》,欣赏的是中国浩瀚渊深的文化体统,珍藏的是一泓文化的清泉。《牧羊曲》于我,是诗情画意,是岁月光阴,是淡淡一抹清愁,是悠悠一瓣心香。郑绪岚细润甜美的嗓音,让一个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女儿,活生生的呈现在面前,也让铁骨铮铮的嵩山充满柔情一片,真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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