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拉着女人的手,终于攀上了那段最高的山崖。
他们并肩坐在松树下,透过斑驳的树影,脚下是百废待兴的城镇和往来如蚁的建筑工人。男人默默的看了一会儿,幽幽的说,“记得小时候,这下面到处是海棠吧?”女人说,“嗯,到了清明,可好看了,那时候我们经常来这里!”男人接着说,“长大后,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上来呢!”男人忽然问,“你说人们这么忙是为了啥?”女人叹了一声,没有接话,向男人的肩上靠了靠。男人把目光扭向旁边的远山,那里雾霭重重,隐约开着半山的茶花,像是阴雨天里的一片火烧云……
这时候刮过来一阵山风,男人皲裂的手颤了一下,女人纤细的手似乎发觉了,用力攥住了那只大手,两行泪悄悄斜在脸上。
山脚下一辆客车开到小车站内,鸣起一声长笛,久久回响——
女人说,“我该走了……”,然后站起身,转过松树迈了两步,回过头来。 她看到男人宽阔的后背突然像松树一样弯曲了,头深埋下去,手里多了一根干枯的松枝,在风侵雨蚀的石坡上胡乱的画着什么,哪里能留下半点痕迹?
又是一阵山风吹过,送过来几句山里人最爱在清明里唱起的小调:“沙暖长芦蒿,水温送寒潮。待得山花遍野开,撷取清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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