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出现在这里,我很想你。
我在哪里,我不知道。
在180多个太阳初升的清晨,我在199路车不固定的位置,用几秒钟的时间,将窗外某个场景尽收眼底。那是一个斜坡草坪,早晨八九点钟的时间,很均匀地铺满了没有太多暖意的冬日阳光,我在车上,滚动的车轮总是在提醒我,此时此刻,车窗外的一切,都不属于我。当我出现在这里,我很想你。这个铺满阳光的斜坡,这些在冬季里褪去了盎然生机安静得像你像我的小草,应该属于我,应该属于你。这个画面,少了你,少了两个人的窃窃私语。这里的草坪,不知道我的秘密。
我做出了一个抉择,选择了放弃,放弃曾以为是梦想的 “梦想”。太多的人对我的做法充满了不解,或嗤之以鼻,但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我在熙熙攘攘的广场,慢节奏与快节奏混响的音乐在肆意蹂躏着我的听觉,我和来来往往的人一样,面无表情。对那个踩了我一脚的挂着白色耳机手舞足蹈的学生模样的男生,我用几秒钟在思考是要皱起眉头等他说一声对不起还是该微笑一下表示没关系,几分钟后,我才发现自己已经面无表情地走了很远,踩人的他与被踩的我,同时在摩肩接踵的人流里隐形,这也许是在冷漠都市里、我们唯一保持着的不约而同的默契。当我出现在这里,我很想你,周遭是快节奏的流水线,我却只想活在慢步伐的世界里,听你唱那一首<蝴蝶花>: 谁能够保证心不变,看的清沧海桑田,别哭着别哭着对我说,没有不老的红颜……
起风了,是这样一个城市,能够在几个小时之内让我同时感受春夏秋冬的差异。天桥两侧正开着的花儿,我叫不出它的名字,它怕冷吗?当我看到它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抖落了一地的缤纷,我有了答案。当我出现在这里,我很想你。高楼大厦挡不出凛冽的风,乱了我的发,我想像着你从马路对面招手向我走来,不会笑话我的狼藉。我想起你种的花,有没有那么一朵你会以我命名?看着它在不合时宜的时间怒放,然后香消玉殒,你会落泪吗?看它拼命展现自己的美丽,看我拼命想要体现活着的意义……你是否愿意今生亲手埋了我,为了来生毫无差错的相遇?
人生如戏一场,多少人还在往几十几百平方米的空间里塞进整个世界的梦想与彷徨?我想起从前,明亮的光线,你爱笑的双眼,原来已经是那么遥远……一年又一年,身边的一切在循序更替的季节里淋漓尽致地上演,改变。很久很久以前,身边陪伴着这么一群人:朋友。后来的后来,彼此分道扬镳,他们成了: 老朋友。再后来,身边不断改变的新容颜都在步步趋近扮演老角色,从新朋友走向老朋友,只是,永远只停留在了新与老的交界点。我终于明白,感情,是无法后来居上的,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那些先一步踏入一片心田的,已经在哪里扎根牢固,后来者只能是枝是叶。枝断了再萌芽,叶掉了再生长,换了一批又一批,可终究没有留下,除了根。留下的,唯有根,自始至终都一直在,哪怕死了,哪怕烂了。而新“老朋友”,再也没有“老”出从前的感觉。
当我出现在这里,我很想你。
请别问我在哪里,无论哪里。
_______谨以此文、纪念我们的十年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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