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垂暮老人

齐帆齐微课

先生说他母亲前日和弟媳去看望了他姨父，可能知道先生忙，也没邀他同去。

一般来说，专程要去看望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定没什么好事，只能说明老人病重得厉害。

记得那年公公病重时，亲戚朋友邻居一个个前来看望他，每见到一个熟人，公公都伤感之至，感觉在世间的日子不会太长，对生的渴望令他垂泪不已。

先生的姨父也是胃癌晚期，日渐疼痛。姨妈常常打电话婆婆诉说，前几次回家婆婆也提醒过我们要去看望一下，人怕是不久了。

天气预报说要下一整天的雨，又是周日，工作上的事且搁一搁，这人情事故也是要处理，既然婆婆和弟媳都看过，那我就陪先生去看看这位垂暮老人吧。

对星星说：你在家写作业，我们回乡下一趟，马上返回做午饭，饿了就找点零食吃。

顺便买了些肉给婆婆吃，带了一箱纯牛奶给姨妈，那生病的老人，是吃不下什么东西的，准备点现金吧。

就这样匆匆出发了。

一路上雨下得太大，开不了窗口，还开了暖气，对于晕车的我来说，实在是件苦差事。

车终于到达姨妈的村口，我们基本上是春节才会去一次的，一年一次就一次。车驶进了左拐右拐长长又窄窄的巷子。视线不太好，如果对面过来一辆车，那是没办法让车的。好在雨天没什么人来人往，或许都还没回家过年，或者在家的就窝在家里烤火了吧。

终于转到一块空地旁，前面就是祠堂，先生说就这停车吧，生病的姨父住老房子里。老房子里的巷子更窄，根本进不去。还有一段距离，步行去吧。

我是晕头转向，跟着先生走就是，终于到了那似曾熟悉的门口，二老表戴着口罩，叫我们等会，说他父亲正在房间里面方便，姨妈在里面服侍老伴。

我和先生都没戴口罩。我背包里是随身带着的，可不知是戴好还是不戴好。刚才没戴，现在才来戴有点尴尬。

我从老房子的客厅上，走出门外，门外是一堵高高的墙，别人家房子的墙，要走到门外高抬着头才看得到天空，此刻天空正在下雨，房内那位垂暮的老人，更加难看得到阳光。

不一会，姨妈出来了，看见我们拿的牛奶，推托着说不要不要，他又吃不得。我说那你吃吧，补补钙。

走进房间，姨父正靠着老式的床半躺半靠着，我们都叫了他一声，他说：看看我这身体，你们这么忙，还抽时间来看，打扰你们间了。

先生的姨父从前教过书，即使病炉膏方，说话还是文质彬彬。

能吃就多吃些东西吧，多补充些营养会好些。我找不出什么话，笨笨地说了一句。

“吃不下了，晚期了，已经扩散了”，姨父躲在床上，一边呻吟一边说。

这位老人，对于一些不吉利的话，他毫不避讳。

我们聊到孩子，聊到了他家的大孙子，一说到大孙子姨父来了劲头，什么信息都清楚，他大孙子是研究生，大孙子在市里上班，现在要考省里，找了个女朋友是外地的，开着公司，刚找了女朋友，定于明年要结婚。

这位老人，跟我们聊了好一会儿，竟感觉不出他是个病人。

这位病重的老人，这一刻竟那么自豪和幸福，也许是生生不息的希望吧。

......

忙，在进行评匀活动，先匆匆记下，日后再整理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