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缺站在镜子前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这张脸,相貌平平,不美也不也丑。不性感也不可爱,平凡而又平淡无奇。她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不讨喜。从小爸爸妈妈总会把好吃的、新衣服给姐姐弟弟,而她只有穿剩下的旧衣服;爷爷奶奶也不喜欢她,因为她是个女孩;亲戚们眼里好像很少看到有这个人的存在;她想自己是不是当初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不过这又不是她能左右得了。打开水龙头,捧了一把水,二缺狠狠地揉搓着自己的脸。她想洗掉这张人人生厌的脸,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洗到脸都麻木了。一块红一块白,双眼红通通的。“就这样吧。”二缺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四目对视,说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再,也,不,想!”“你就是个loser!!!”说罢,她一拳打碎了面前的镜子,就像跟过去的自己诀别一样。
回到卧室,忍着手背上的疼痛,她开始翻腾衣柜,找到了那条红裙子。手背上的血滴在裙摆上,一滴一滴。血和红裙子相溶于一起,毫无违和感。换上红裙子,二缺转了一圈,还和五年前买来的一样,不大不小。二缺平时喜欢看鬼片,鬼片里说如果一个人怨气很重,死后又穿着一身红衣,那么他就可以灵魂不死怨气不散,他就可以报复他想报复的人。二缺受够了与人为善,受够了事事都先考虑别人,更受够了所有的伪善和虚情假意。
23点55分,还有五分钟二缺就要和这个世界say goodbye了。长舒了一口气,二缺突然感觉一阵心痛。窗外路灯摇曳,一片寂静,偶尔一两辆小汽车疾驰而过,打破这夜的黑。“好安静啊!”二缺想到。全世界都睡着了。就只有她一个人瞪着双眼等待着死神的召唤。“明天会不会。。。不会的。。。不会的。”“怎么还会有人想我?”“对,没有人。”手机都关了一天了,没有人找她,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谁能在意到她?她苦笑了一下,这些年把自己封闭的太久了,久到自己都不会与人沟通了。可这又怨谁呢?她每次掏心掏肺的对人,最后都会得到狼心狗肺的回馈。她一脸懵逼的时候只能狠抽自己一耳刮子,遇人不淑。可每一次每一次都这样,到底是她的错还是谁的错?
23点58分,她的心又是一阵钻心的疼。坐在床沿上。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安眠药。这把药她是从某宝上买的,药店根本不卖给她,不管她怎么装病,装可怜,药店就是两个字“处方”。无奈,她只好转战别处。“这药应该是真药吧,吃一把应该会死掉吧。”二缺想。这些年啊哭也哭够了,闹也闹够了,实在哭不动、闹不动了。每次眼泪都会止不住的掉下来,二缺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林黛玉转世而来。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二缺这些年的眼泪都能养一方水土了,也没见着有人关爱她。哼,都是大骗子!”二缺使劲地咽了咽喉咙。她突然想起了酒爷曾经无数遍对她说过的话。“如果没人在意你的眼泪,哭有什么用。如果有人在意你的眼泪,他也不会让你流泪。眼泪只会让你变得弱小,只有强大自己才能弱化别人!”可是啊无论酒爷说多少遍,二缺就是强大不起来,她装出来的强大都是纸糊的。她知道她永远也强大不起来,她知道她如果伤害了别人,自己会痛一百倍、一万倍。她装作的不在意、无所谓都在掩饰她的痛。二缺,这个名字就是酒爷给起的,又二又缺心眼,怎么也教不会学不会。
想起酒爷,二缺的眼圈红了。活了快三十年,只有酒爷最懂她,最关心她。与酒爷相遇、相知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如果让她和全世界来换的话,她会抛弃全世界,选择酒爷。答应过酒爷要永远陪着她,在她身边每一天每一分。可是她做不到了,她对不起她。如果没有酒爷,二缺可能也活不到现在。虽然坚持了这么久,但是现在还是。。。“她还有羽神呢。嗯,对,羽神会一辈子保护她!”二缺想到,哽咽了一下。酒爷曾对她说过有她就够了。二缺也是这么想的。酒爷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啊!她的心更疼了,疼得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握着安眠药的手使劲地锤了几下胸口,安眠药散落一地。“麻的,我TM怎么连死都死不好,真是废物,废物!”二缺低声咒骂着自己,跪在地上一粒粒捡起了药片,重新坐回到床沿。
“该和这个世界道别了。”二缺苦笑着想着,突然间明白了什么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的懦弱,我的无能,我恩眼泪,我所有的不堪,都将随之消失。终于可以解放了,解放了啊。”
十二点整,二缺仰头准备将那一把安眠药塞进喉咙的时候,手机突然滴得一声,响起了她熟悉的声音。二缺本能地拿起手机,是酒爷发来的语音。看还是不看。二缺不知道为什么手机会自动开机,难道冥冥之中。。。二缺放下中的安眠药,小心翼翼地握住手机,食指一笔一划地解开屏幕锁,“哔”,解锁错误。二缺的手颤抖着,手心里噙满了汗水。一只手移开手机使劲地在床单上搓了搓。“还是用指纹吧”,她一边想一边解开了屏幕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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