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多少年前，不知道谁随手丢的桃胡
或许我还没有上学，妈妈发现了一根小苗
如清明撇下的柳条，纤细、弱小
先是移栽门前，任其生长
三年后的头一次开花，我爬了人生第一棵树
那时还在小学，我贪玩到
在下面打转，或是在一米的高度摇晃
不懂花不懂果地，俯瞰着我的世界
后来上了初中，意识到四季的转换
于是，春天到了
我盼望着桃花初开，好像好景还长
因为它凋零的时候，我也会跟着惆怅
等到夏末，缀满了果子，压弯了腰
最幸福的是，爬上枝头，
给外婆送上一篮子
触摸着炎热，脚踩荫凉
夏日的黄桃，青的发涩，黄的酸爽
红了，红了，还引来了麻雀
到了高中，它还是那么茂盛
枝头低了又低，身体硕大得像个孕妇
就像母鸡庇佑孩子那样，处处呢喃
可是每当我回来的时候，只剩只言片语
再之后去了大学，头一次没有回来
得知已是天边，天边的故事
我不曾知晓，对时间来说
也许重要，而我还在门前
我还记得，收留的那只流浪狗
我们只是喂它点吃的，它便再也没走
整日守在门前，人说狗不嫌家贫
于是我就在想，愚蠢的主人长得什么样
后来它被人下了毒，就埋在这树下
我揪心了好久，正如这满目疮痍的虫洞
那是入骨的痛，佛说，勿杀生
勿杀生？那谁毒害了我那一无所求的流浪狗
勿杀生？那谁啃噬了我那与世无争的黄桃树
妈妈说今年开春它便没有开花
而我只是怀念它们还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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