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的野人,骨子里有着深深的农民情节。曾经不止一次听妈妈讲过,他年轻时候一门心思做的是生产队长,爷爷让他去上班,他怎么都不肯去。奶奶唠叨没用,妈妈唠叨也没用,最后还是爷爷出马,把他吵了一顿,才老老实实听话。
虽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到底这么多年也算兢兢业业的工作着,可是他骨子里对土地的热爱,丝毫不减。每逢节假日,总要瞅个机会跑回老家去,理一理他的小菜园。
今天给院子里种棵柿子树,明天给院子里裁棵枣树……虽然没有见到劳动的果实,但是爸爸每天都在畅想着瓜果飘香的小院,他曾不止一次对我说:“马上就能让你吃到……”,我只是笑,对于我来说,能不能结出果子不重要,重要的是野人乐此不疲的沉浸在他这片土地上,能让他高兴的,我就喜欢。于是我也跟着他畅想未来那一院子的瓜果李枣。
这满院子的绿意,显然不是我们家野人的功劳。他只是喜欢看到土地里长势喜人的庄稼蔬菜,只是喜欢偶尔侍候侍候,真正种地的工夫,并不好。
这一园的绿,是邻居帮忙照料着,谁家要盖房子没地住,爸就把院子让给他们住,等人家房子盖好了,还是要时不时来照看房子。我们这个小院倒也被他们持续照料着。
爸得空过去,看看他这一院的劳动成果,浇浇水,施点肥,但这些,其实他已离开庄稼太久了,并不太懂,有的只是一腔热爱。
城市没有土地,爸一门心思想买一楼开辟小菜园,妈常年怕冷,绝不买一楼,爸妥协了。于是阳台上多出几个大箱子,买种,播种,煞有介事的要种几大籍蔬菜。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菜果然稀稀拉拉的长起来了。每次我过去,爸就要讲:今天中午吃我种的菜。“爸,已经买好了,下次吧。”我这样答,是因为他那几大箱长出的菜,实在不足一盘。
又过几周,终于不吃不行了,收了来,扔掉腐败的叶子,实在也不剩多少,端上餐桌,爸是得意的很:“我种的,好吃不好吃?”
“好吃,确实比外面卖的好。”
虽然事实上,并没有太大区别。但这盘菜一定最快吃完。爸显然也吃出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等这盘菜吃完,再去爸爸家,那几个箱子已经不见了。
嘲笑着爸爸的农民情节,但我对土地也有说不清的眷恋,我种不了菜,便喜欢侍弄花。所种也都是些见土生根,见风就长的绿植,好活好养。看到他们从一点点的小嫩芽长成大大的模样,再看他们蕴育出新的嫩芽,不由会感叹生命的神奇。
间或疯长到一定程度,要分根了,于是互相赠送交换,又是另一番乐趣。
种花也好,种菜也罢,完全是解个闷,讨个乐子,要不人生太无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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