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元宵节,袭人被家里人接回去吃年茶。
宝玉到宁府玩,贾珍、贾琏、薛蟠们喝酒看戏,一时锣鼓喧天,神鬼齐出。宝玉嫌烦,自己出来溜达。
倏尔神鬼乱出,忽又妖魔毕露,甚至于扬幡过会,号佛行香,锣鼓喊叫之声远闻巷外。满街之人个个都赞:“好热闹戏,别人家断不能有的。”宝玉见繁华热闹到如此不堪的田地,只略坐了一坐,便走开各处闲耍。
宝玉忽然想起来,有间屋子里挂的美人图不错,过去看看吧。没想到,正撞见自己最得力的小厮茗烟,在屋里和小丫头卐(wàn)儿做不可描述的事儿。
不知是不是被勾起了和袭人不可描述的回忆来,宝玉让茗烟偷偷带他去找袭人。
宝玉在袭人家觉得很新鲜,很开心。袭人妈妈看闺女对宝玉那个态度也明白咋回事了。
妈妈本想把闺女赎出来,找个好人家嫁了。袭人不愿意,她的心早就挂宝玉身上了。

回到贾府,袭人跟宝玉说:我家要赎我出去了。宝玉果然很紧张。
只见宝玉泪痕满面,袭人便笑道:“这有什么伤心的,你果然留我,我自然不出去了。”宝玉见这话有文章,便说道:“你倒说说,我还要怎么留你,我自己也难说了。”袭人笑道:“咱们素日好处,再不用说。但今日你安心留我,不在这上头。我另说出两三件事来,你果然依了我,就是你真心留我了,刀搁在脖子上,我也是不出去的了。”
袭人趁机和宝玉约法三章,让他好好读书,求取功名,不要整天在女人堆儿里厮混,不要借吃胭脂去亲姑娘嘴。宝玉一一答应。
第二天,袭人感冒发烧,躺在床上起不来。
宝玉陪着袭人,喂她喝药,帮她盖好被子,这才去贾母屋里报个到,心里却还惦记着袭人,早早回来。
时间还早,小丫头们都不在,只有麝月守在屋里。宝玉无聊,给麝月篦头。
古代卫生条件不好,长头发不经常洗,就会长虱子。虱子个头儿小,抓得牢,需要用密齿的篦子一点点从头发里篦出来。
我们去动物园看猴子,它们互相抓来抓去,有人就说那是在捉虱子呢。
宝玉对待丫鬟们是真的好,尤其是照顾他比较多的这几个。

这天史湘云过来玩。晚上睡黛玉屋里。
一大早,宝玉脸都没洗就跑过来,俩姑娘还没起床呢。
宝玉就着湘云的洗脸水洗了脸,让湘云帮他梳头。看到桌上的胭脂,又想尝一口,被湘云及时发现抢了过来。正玩闹的时候,袭人过来找他。看他已经梳洗过了,自己才回去梳洗。
宝钗来找宝玉,宝玉还在黛玉屋里没回来,袭人和宝钗抱怨,嫌宝玉不听劝。宝钗一听,觉得袭人很有见识,就和袭人聊了一会儿。
又听袭人叹道:“姊妹们和气,也有个分寸礼节,也没个黑家白日闹的!凭人怎么劝,都是耳旁风。”宝钗听了,心中暗忖道:“倒别看错了这个丫头,听他说话,倒有些识见。”宝钗便在炕上坐了,慢慢的闲言中套问他年纪家乡等语,留神窥察,其言语志量深可敬爱。

宝玉开开心心回来了,袭人故意给他脸色看,宝玉不明白啊,袭人也不说,俩人就开始冷战。
袭人心里肯定在想,刚还和你约法三章呢,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不给你点脸色看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玩笑)。
宝玉一个人在屋里生闷气,大丫头派了俩小丫头进来听差。
宝玉看其中一个长得漂亮,问她名字。说是本名叫芸香,袭人给改了蕙香。宝玉又给人家改了叫“四儿”。丫头们这名字随便改,主子们估计转头就忘了。
一个大些儿的生得十分水秀,宝玉便问:“你叫什么名字?”那丫头便说:“叫蕙香。”宝玉便问:“是谁起的?”蕙香道:“我原叫芸香的,是花大姐姐改了蕙香。”宝玉道:“正经该叫‘晦气’罢了,什么蕙香呢!”又问:“你姊妹几个?”蕙香道:“四个。”宝玉道:“你第几?”蕙香道:“第四。”宝玉道:“明儿就叫‘四儿’,不必什么‘蕙香’‘兰气’的。那一个配比这些花,没的玷辱了好名好姓。”一面说,一面命他倒了茶来吃。袭人和麝月在外间听了抿嘴而笑。
袭人和宝钗都想改变宝玉。牛不喝水强按头。袭人早早把自己放在姨娘的位置上,为以后的生活着想,要求宝玉远离女色,专心学习,以后有个一官半职,好过生活。
和宝玉差不多大的贾家男丁,贾蓉、贾蔷等早就专心搞钱了,而宝玉还是在姐妹堆里打滚儿。
不过人的天性哪有那么好改的,袭人和宝钗注定不会成功。宝玉就是块剩下的石头,空有灵性,也没办法补天。再聪明,也不会往仕途经济上动脑筋。
我们作为读者,有上帝视角,知道宝玉朽木不可雕,但袭人和宝钗没有啊。
她们希望以后的老公能和大多数人那样,体体面面做官、赚钱,自己安安稳稳做个贤内助。看宝玉一点心思也不往这方面动,着急上火那是肯定的。
宝玉这时候已经十大几岁,三观已经成型,遭遇巨变都不能改变他,更别说宝钗袭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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