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是刘德华!”早上九点,喜珍准时走进商场,在欢快的迎宾曲中,边走边喊……
喜珍聪明能干,勤扒苦做,丈夫尹辉也头脑灵活,结婚没几年,夫妻俩就积攒下一大笔钱,买了辆车,跑起了客运,日子过得十分红火。
“男人有钱就变坏。”
尹辉也没能打破这个魔咒,他逐渐对喜珍变得冷淡,回家越来越晚,甚至夜不归宿。
有人提醒喜珍:“别光顾做事,眼睛放亮点。”
其实喜珍的眼睛亮如台灯,但她佯装大度,说:“男人就是不懂事的伢,到头来还得回家!”她这么一说,别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喜珍苦等丈夫回心转意,结果等来的却是一张冰雕脸,嘴里吐出来的全是冰渣子:
“你个黄脸婆,和你走在一起丢人!”
“我外面有人了,离婚吧!”
“不想离婚也可以,你不能干涉我的自由。”
喜珍哭啊,闹啊,均无济于事,尹辉就像门前的柳树一样坚定,她心碎、心绞痛,成夜睡不着觉,时常望着窗外那棵柳树发呆,泪珠比柳叶还多……
一天,尹辉破天荒回家很早,看见喜珍披头散发窝在沙发里,于是端了把椅子坐到她身旁,直截了当地说:“我回来是想告诉你,我们明天去离婚。”
喜珍听了心里一炸,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斩钉截铁地说:“不离!”
尹辉横了她一眼,恶狠狠地说:“不离也得离!”
喜珍心里最后一点残存的希望之火被掐灭,咆哮道:“你想离婚,除非我死!”
尹辉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起身摔门而去。
尹辉再回家已是三天以后,喜珍正肿眼泡皮歪躺在沙发上,看见他,迅速把脸扭向了墙边。
尹辉非但不恼,反倒笑嘻嘻地问她:“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下碗面来。”说着,就直奔厨房。
很快,尹辉就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还盖有一个荷包蛋。他递到喜珍手里,她缩回手,用手肘推开碗。他再递,她再推。待他再递时,她伸手狠劲把碗打翻。顿时,白漫滑的面条撒了一地。鸡们见了,都咯咯咯叫着跑来,大快朵颐。
突然,一只鸡扑倒在地,一阵抽搐,翻了几下白眼后,死了。
喜珍难以置信地看着鸡,又抬头看尹辉,愤怒撑大了她的眼睛,她浑身发抖,指着他歇斯底里:“王八蛋!我杀了你!”说完就冲进了厨房。
尹辉吓得魂飞魄散,一溜烟跑了。
喜珍拿着刀一屁股颓然跌坐在地上,拼命抓挠胸口,像是要把心掏出来捏碎一样,脸上下起了暴雨。约摸5分钟之后,她对天怒吼:“天呐!你塌了吧,塌死我,塌死那个畜牲吧……”随后,她却哈哈大笑,笑得柳树发抖、鸟儿飞来又走……她疯了。
此后,喜珍变得爱美了,她涂脂抹粉,描眉画唇,着套裙,穿高跟鞋,挎小黑包,每天早上九点雷打不动走进商场,在迎宾曲的伴奏下高喊:“我的老公是刘德华!我的老公是刘德华……”
刚开始,有不少女人笑她说疯话。时间一长,大家就都不笑了。因为,落在她身上的雪,也有可能落到每个女人身上。
喜珍每进商场一次,就会扯掉额前几根头发。一年后,她的额头比煮熟的蛋清还要干净、光亮,像极了清朝男人,可“刘德华”不知道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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