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

她穿着皮鞋在这潮湿的长着舍前的石头上走，你说她注定走不远，她便让你拉住她的手。你提醒过她，可脚下还是一滑。你就手把她搂进怀里，你说你并非是故意，可她说你坏，嚷着眉头，嘴角却挂着笑容，抿住的嘴唇绷得很紧你止不住去吻，她双唇即刻松弛了，绵软得又让你吃惊。你享受着她温香的气息，她诱惑着你，而你又受了诱惑。她于是就靠在你怀里，闭上眼睛。

你看见她的眼睛，你忽然想起遥远的武当山。你想起金顶，想起九寨沟，想起很多东西，然而这些东西都在互联网上大火。这些美丽的东西跟着她一起出现在你眼里。你看见她蠕动洁白的脚趾，脚趾在清澈的水里，在阳光里。

我想起他，他和你是兄弟。他是你父亲的大儿子，按理说你该叫他一声大哥。你总觉得他土，不知道爱情，不知道女子。她又吻上了你的嘴唇，你在青山绿水间得到了少女索吻，你认为这还不够好，你想要在土耳其，在大教堂，在四姑娘山。你去过几些地方，那里要么有大片的雪，要么有人类艺术的结晶，可你哪里懂什么雪和结晶。他是你大哥，他母亲死在了病床上，你母亲活在了江南中。他一生见过最好的风景就是县里的山，也就是你脚下这座山。

你向来看不起这山，它不高，不美，不险，最最重要的是，它不够出名，没人知道它的名字。你叹息只能在这儿亲吻她，她一再要求你与她一起爬山，你想过许许多多的名山，不曾想只是这座山，这座叫灵山的山。

你被吻得肉欲起来了，你看见她雪白直挺的腿。你的眼睛向下瞥见黑色内衣里微微隆起的胸脯，你手伸进衣服，抚摸她俊美、弯曲的脊背，她那在黑色游泳衣里紧绷绷的、狭小的、隆起的臀部以及她那两条白嫩的大腿的外侧。

他从来没碰过女人，他一生唯一接触的只有母亲，你的父亲是个混蛋，让十八岁他为瘫痪的母亲洗澡，他自那以后再也不直面女人。从那以后，他把自己关在灵山的佛庙里再也不肯挪动脚。与此同时，你的父亲和母亲相遇在青石板的烟雨小镇里，你母亲有标准南方女子的温婉，你父亲一生去过许多地方，见过许多河山，你父亲兜售着光鲜，你母亲心底那点儿文艺那点儿追求青春的念头被勾起了，跟你父亲在青石板尽头，在烟雨里交媾起来才有了你。

你不断地想要用手侵犯私密，她一再地拦你。你看她脸通红，身子散出处子的香气，你学你父亲勾搭的那点子技巧。你轻轻的用舌头舔舐她的褐色眼睛。她喘气声更浓重了，你心底一喜，你觉得这种轻轻的舔舐能够尽带点儿文艺，带点儿青春，带点儿亲昵。

你大哥和他母亲，从来也没见过山水，从来没跟女人或男人在山野石板间交媾过。你大哥只是看着灵山，连坛经也没读过。你大哥在山里里看见你和她，他只能悲凄地看着灵山，念叨灵山，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