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做完并排躺着,气息慢慢平复,也慢慢安静下来。
她睁眼看着天花板,又或是看着黑夜,轻轻起身推开阳台的窗,点了一根烟。微风时而拂过,轻轻地痒痒的。她想起一个无厘头的笑话:在风里抽烟,我抽一半风抽一半,于是我愤怒了,开始抽风。这样寂静的夜里,四下无人,除了偶尔飞驰而过的汽车,关不掉的月亮和星光,谁也不属于谁。
宽大的衬衫衣角偶尔摆动,春光乍泄,无人能真的看清好看的锁骨,这让她想起自己在顽劣的幼童时期,曾任性固执地当众脱去上衣,有样学样地模仿着光着膀子的男人们。别人笑她天真,并告诉她男女有别,说女生不可以光膀子和站着尿尿。她不懂,凭什么世界对男人赤裸上身习以为常?
有时候比起抽烟,她更喜欢看火光燃起、蔓延、再消逝,像青春,像生命,像伟大而平常无奇的岁月。
她爱这里,温暖湿热,四季都是夏天。但她也疯了一样想离开这里,像两年前想离开国家的那片疆域,像四年前想迫切离开故土。魏宁格认为:因为人怀着对自由的渴望,试图依靠自由意志所激发的努力,去超越自身的局限,因而渴望无限的时间和空间,旅行就是这种不安分心理的表现。如果说以前她因为一段感情、一个人而逃离,那么现在她就是为了能够感受到生机而想要离开。
窗被推开,他从背后轻轻抱住她,没说话,没问。
清冷的海洋气息,混合着“脏话”的陈橘前调,浓烈张扬,自由奔放又内敛,是她爱的味道。他不喜欢她抽烟,她也没躲,静静地看着那根烟燃尽。
“‘情妇’这个词并没有向我们揭示女人的任何东西,而仅仅说明了女人与男人之间存在某种关系。‘被爱’这个概念没有告诉我们被爱者的任何品质。”
月亮挪进了云层里,他低头蹭了蹭她的头,推窗进屋了。她轻叹,然后点了第二根,抬头等着月亮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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