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桂花,七月已飘香。
落叶的季节,并不期待它快点到来。
撑着伞,脚步匆匆地奔走着,踩在嫩黄的叶子上,忽然想听雨打芭蕉的声音,却莫名想起“却话巴山夜雨时”的句子。
每天匆匆来,匆匆去,匆匆地早起,匆匆地晚睡。
一遍遍问自己,干嘛一定要这么忙,到底在追寻些什么?
生活本可以慢慢地过。短暂的光阴,飞逝如电,眨眼一瞬,就是暮年。从出生到死去,不过埋入荒野的某个角落。
路中心,一位拄拐的老人出现在眼前,风烛残年,满面疮痍。皱纹、白发,浑浊的眼神,佝偻的身躯,蹒跚、挪移,慢,慢,慢。
一辆车,两辆车,三辆车……一个接一个缓缓停下来。
拐杖触响地面,半天拖拽一次。
时间仿佛也静止下来,在等她走完从街这边到街对面的路程。
这不是红绿灯口,这只是一条单行道,路程不长,可是她好像永远也走不完。
我慢下了脚步,再也快不起来。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有一天,我也会这样,佝偻着身子,蹒跚着步子,一步一步挪向我要去的世界的尽头。
茕茕孑立,形单影只。两手空空,或者只有拐杖。
碌碌一生,辛苦奔波,从来不肯停下来,我们到底忙着奔向哪里去呢?
路口,滚出一只足球,接着跑出一个穿运动短衫裤的男孩,矫健地伸出右脚,用脚尖勾起滚动的足球,颠高,落下,再灵活地朝前踢上一脚,又跑着赶上去再颠。
男孩单调、悠闲、随意地重复着这组动作,足球和孩子不紧不慢地朝前方远去。
我目送拄拐老人终于挪到对街,等候的车子又一辆接一辆地发动,远远驶去,再被男孩和足球吸引目光追随而去。
同时,心底忍不住叹息,十几岁的年纪,无忧无虑的心境,当然不必提前思考八十岁以后的将来,太远。
可是,男孩又怎么能不老呢,总有一天,他也会佝偻着身子,蹒跚着步子,哪怕足球在前面拼命召唤,他也提不起脚尖了。
放晴的天空,潮湿的心情。
世事纷繁、复杂难料,明明只想过简单的生活,命运却不断折磨。
有时候觉得,人仿佛是一颗钉子,被铁锤不断的一锤一锤狠击,钉子不断,铁锤不停。铁锤从来不问钉子有多痛,还能不能承受。
极限在不断承受挑战,越伤悲越无法诉说,沉默已成习惯。
好似练就缩骨大法,面向外力的重重挤压,一点点蜷缩,努力成就不死传说。
你究竟是有大海一样的包容,还是有磐石一样的坚韧,你依然活着。
幸好,你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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