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作者：水欣木荣
九十三 婚礼（3）
1
小窝的安静，让晓峰和青瑶彻底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连日来积累的困意，一起袭来，两人紧紧相拥，沉沉睡去。等到晓峰醒来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有微弱的灯光从窗帘的缝隙钻了进来。青瑶还在熟睡，她发出轻微的鼾声，嘴角浮着浅浅的笑意。她额头上的痘痘，在灯光中若隐若现。难道她的“亲戚”来了，晓峰心里暗想。他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从冰箱了取了红糖，打开厨房（用布帘隔成的厨房）的灯。他用手掂了掂，热水瓶沉甸甸的。打开木塞，热气袅袅如缕，里面热水是满的。
“老公，你在干什么呢？”帘内传来青瑶慵懒的声音。
“没什么，找杯水喝。”晓峰不假思索地说道。说完，他倒了两杯水，给其中一杯加了三勺红糖。
“老婆，起来喝口水！”晓峰一边说，一边端着两杯水，从帘子中间钻了进去。这时，青瑶已经打开了床头灯，靠着床头坐在床上，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晓峰把红糖水递给她，柔声说道：“今天累坏了吧？”
青瑶点了点，笑着说道：“四点多起床去化了妆，自此之后再也没有功夫合眼，一直到今天下午三点多。”
“还加上你来了亲戚，对吧？”晓峰试探地问道。
“你咋知道的？”青瑶一边说着，一边坐直了身子。
“看你额头上的痘痘就知道了。”晓峰笑着指着青瑶的额头。青瑶略微有点尴尬，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喝了一小口水，笑着说：“真是赶巧了！订婚时，她当天来；今天结婚，她也来赶趟。”
晓峰坐在床头，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看着她的眼睛，笑着说道：“她是怕我俩今晚累着。”
青瑶推了晓峰一把，嗔怪他：“就你爱胡说。老公，我都快饿死了，咱们今晚吃点啥？”
“咱们出去吃顿好的，好好庆祝一下！”
2
晓峰挽着青瑶的手，走进了离校门口不远的那家西餐厅。餐厅里窗明几净，灯光柔和，没有几个客人。他俩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怎么想着来这里？”青瑶轻声问道。
“早想来了。这家店要求穿正装，今天我俩穿得正合适！”晓峰拽着自己身上的西装，然后打量了一下坐在对面的青瑶。
“还有这要求？”青瑶不太相信。
晓峰刚要开口解释，一位女侍者，走到桌前，低声问道：“晚上好，请问两位要吃点什么？”她一边说，一边把手中的菜单递了过来。
3
晓峰和青瑶最终选择了当天的情侣套餐。那位女侍者刚上完餐后，她身后的一位男侍者，拿着两根烛台，放在桌子上，用长长的火柴点燃了烛台上白色蜡烛。烛火开始如豆般大小，渐渐地变成亮橘色的树叶，照得他俩的脸像一幅素描，立体而生动。蜡烛也许里面加入了香薰。点燃后不久，一股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丝丝缕缕地在他们周围弥散开来。他俩相视一笑，拿起放在手边的刀叉准备投入“战斗”。
“请问两位需要点首曲子吗？”一位穿着燕尾服的侍者，拿着小提琴出现在他们桌边。
晓峰有些愠怒，旁边青瑶看了他一眼，柔声对侍者说道：“谢谢，我们现在不需要。”
侍者离开之后，青瑶笑着对晓峰说：“我们赶紧吃吧！”
晓峰冲着她点了点头，用叉子卷起一股意大利面塞进嘴里，猛地一咽，噎得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到这里，青瑶赶忙放下刀叉，笑着把手边的蔬菜汤递了过去。他接过碗，喝了大一口，尴尬地嘴里喃喃道：“吃得---太急了。幸亏你把拉琴的人支走了，不然把那人看到我这个样子，肯定会把琴惊掉到地上。”
青瑶微微笑了笑，把头凑近晓峰，小声说道：“把他支走，主要是我怕切牛排的时候，牛肉粒突然蹦到他的燕尾服上。”
4
轻柔的钢琴声，从餐厅中央传来。青瑶抬起头，发现一家雪白的钢琴跟前，围着三四个人，一位男子正在低头醉心地弹着琴。琴键好像被他灵巧的十指施了魔法，奏出音乐让人为之震颤。
“真好听！”青瑶不禁赞叹道。
“是呀！”正在旁边续水女侍者接口说道：“你俩真幸运！今晚我们餐厅有幸有林非凡的演出！”
“他就是林非凡？”晓峰问道。
“就是的！他的演唱会的门票经常是一票难求。”女侍者不知不觉提高了嗓音。
青瑶看了女侍者一眼，半信半疑地说：“你们餐厅能请得动他？”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据说，这个林菲凡准备在我们餐厅向他女朋友求婚。今天他是来熟悉场地的！”女侍者说完，端着盘子飘走了。
“我们今天真幸运！”青瑶喝了一口水，笑着说道。
5
晓峰和青瑶面对面坐在小凳子上，四只脚放在面前的木质泡脚盆里，木盆旁边放着一只热水瓶。每每水凉下去一分，青瑶就往水盆子续一点水，水盆里水始终温热如初。
“真舒服！”晓峰赞叹道。
青瑶看了晓峰一眼，微微一笑，缓缓说道：“我们就这样结婚了！”
“听上去你似乎有点遗憾？”晓峰看着她的脸，柔声问道。
“这次婚礼，我觉得有个遗憾。”青瑶说得一字一句。
晓峰潋住笑意，扫视了一下周围，故意说道：“你嫌没人闹洞房吗？”
“我们结婚的第一顿饭没有在家吃。”青瑶悠悠地说道。
“明早补上，可好？”
青瑶看了晓峰一眼，慢慢地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怎么能补上？”
“能！我今早差点忘了买手捧花，最后是在路上买的，也没有耽搁什么。”
青瑶摇了摇头，笑着说道：“结果因为时间紧张，你错过了吃酸甜苦辣咸陷的饺子，你也忘了给我妈离娘钱。”
“那顿饺子就算了，离娘钱我们回门的时候给咱妈补上。”晓峰拍着胸脯说道。
“我说这个话的意思，不是让你补上那个钱。今天少了那个过场，事后我妈肯定会被村里的人笑话。”
“那怎么补救？”
“事情已经过去了，就算了，就像咱们错过的第一顿饭！”
“今天还没有过完，这个完全可以补！”
6
“来，你一口，我一口，把这碗挂面吃完！”
“真补？”
“真补！”
“为啥？”
“在军婚中，有的东西，只能靠事后补。现在，我俩都提前习惯一下！”
柔和的灯光，撒在火红的喜字上，给他俩的脸上镀了一层红光。
（并非结局）
《军婚》剧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