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来到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欢迎它,石头是摇篮。”
——让-亨利·法布尔
翻看《昆虫记》,看到法布尔的题词。
在《圣甲虫》这一篇章里,他描写各种蜣螂们分食牛粪的场面,不亚于一个人类的盛宴。有的分的多有的分的少,还有迟到的,空降的,热闹极了。他形容它们为宾客。
他形容圣甲虫“不仅能把牛粪里没有营养的植物纤维剔出来,甚至还能把牛粪耙干净,搓成团。”它之所以如此挑剔,是要在粪球里建一个育儿室,以便幼虫一孵化出来就能吃到最精细的食物,发育的身强体壮,长大后能够突破粪球厚厚的外壳。
多么有意思,从来没有想过一只圣甲虫会如此的精打细算。
他生动细致的描写圣甲虫的工作,“会用力左右挥动前足,在前方扫出一块半圆形的空地。”腾出地方,“唇基耙过的牛粪被拢进怀里,后面的两对足把粪球抱在腹部,不断转动它。”直到把粪球加工成型。
就像一个车间工人,在不断打磨一个零件,直到它合乎规制,看上去非常完美。而圣甲虫的工作也不亚于此。它们可以做出一个苹果大小的粪球,甚至拳头大小。
写到搬运粪球时,“圣甲虫拖着它的行李,头向下,臀部抬高,身体倾斜。”就像我们平时看到的那样,但在城市里,几乎看不到它们的身影,更不要说遇到一只推粪球的搬运工了。“粪球的各个面轮流接触地面,使得它的外形更加匀称,压力的均匀分布也使得粪球的外壳各处厚薄一致。”
追求完美的圣甲虫。
法布尔在观察蜣螂推着粪球通过陡坡的时候,蠢萌的它们丝毫不放弃更不气馁,反复从坡上和粪球滚下来,再反复推着粪球回到陡坡高处,然后再滚下来。如此往复,“十次,二十次,它不断挑战着这个斜坡,直到征服这个障碍,或者吸取教训,明白再多的努力也无济于事,于是另选一条比较平坦的路线。”
真是又固执又执着的虫子。
世界上到处存在着伪善、卑劣及掠夺行为。献殷勤一起推粪球的圣甲虫也不例外。“那位殷勤的伙伴,戴着虚伪而热情的面具,心里却盘算着如何将粪球据为己有。”有的甚至会明目张胆的把粪球抢走。
世间万物,生存规则惊人的相似。
他描写两只圣甲虫为争夺粪球而激战,强盗胜利时,他说“我有时会见到另一个强盗将这笔不义之财抢走,平心而论,我对此并不感到气愤。”看得出他十分同情战败的一方。
他对于“滥用对方信任骗取利益的行为让我感到义愤填膺。”人类何尝不是呢?
圣甲虫辛辛苦苦搜集搬运来的食物,一定要在沙土中挖出一个舒适的餐厅。万事俱备之后,“长时间的劳动也打开了它的胃口,让一顿美餐显得加倍诱人。”如果这时劳动成果被窃贼掳走,倒霉透顶不说还会使人泄气。
“但是,圣甲虫并没有被这样的打击吓倒,它擦擦头部,张开触角,深吸一口气,飞向下一个粪堆,开始了新一轮的工作。”所以“我十分欣赏和羡慕圣甲虫坚忍的品质。”
写字的你学一学圣甲虫吧。
它们一旦把食物搬运回住处,就开始夜以继日地吃着、消化着,直到食物被消耗的一干二净。“当整个粪球都被消化完毕,这位隐士便重出江湖,再次去寻找新的食物,并把它们做成粪球,一切周而复始。”
真是尽职尽责的清道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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