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人 | 还记得最初的样子吗？

北方的人 | 还记得最初的样子吗？

  三个星期前我离职了。对，我辞掉了一份朝九晚六在上海月薪五六千的工作，独自回到了家乡。今年刚毕业，在踏出学校后望着炫目的霓虹灯，感到压抑、恐慌。转瞬即逝的地铁在心田留着挥之不去的迷茫，索性便逃离了那座城市。

  并没有不再工作了的那种自由感。家里的责问，朋友的疑惑，使我呼气起来像压了块石头在胸口一样阻塞，烦躁不堪。瞥见角落里搁置的轮滑鞋，便想着拖累这沉重的身躯，好好去睡上一觉。于是就抓起书包、踩着拖鞋、拎上轮滑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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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来没有想过，乡野与城市之差就是一路之隔。宁静与喧嚣也能如此相得益彰。内心狂喜，一头便扎进了这乡野之中，像是拨开了水面，扎入深海一样，空旷而且悠远。沉下心，丛林鸟叫像是在起舞奏乐，似远似近。这不输于夜幕下任何一首安眠曲更能让人入睡。若是离那“分割线”近一点，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人马车辆的鸣笛声。可惜的是，即使站在那“线”上也感受不到乡野这边的“宁静”，更别提身处在“线”那边只恐怕不能飞入云霄中的“怪物”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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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窃喜这个宝藏的发现，急切的想要挖掘却没有想到早已有人占领。然后无名的愤怒、狂吠！我想谩骂这可耻的偷盗贼。呵，我突然怔住，那老伯脚下是庄稼地啊。呵，我这可耻的偷盗贼呦！我也是住在那怪物里的一员罢了。不，我现在已经没有资格住在那里了，更没有脸面留在这里，我这可笑的贼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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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没有了窃喜，也就无力再去行走了。于是便摸索了一块石头坐了上去，我想何处才是归宿呢？没有答案，像这脚边的一对白蝴蝶一样到处“游荡”吧？华美的翅膀，纤细的身姿，我一瞬间便被它的舞姿吸引住了目光。一次一次地拍打着翅膀，纵有疾风也是毫不畏惧。我想蝴蝶也有情感吧。你看它一只离去另一只便紧随其后。我目送他们离去。可惜的是我不懂得分辨雌雄，不然我定要去问问他，“你家在哪”，“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还想问问他快乐吗。我想我应该明白，我是白问的。我以前渴望走出去的梦想，我以前在这乡野上就怀揣的梦想的心，丢失了。我曾经也像这蝴蝶一般勇敢，无畏烈日狂风，果敢而且快乐。如今怎么就怕起了那远方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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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途时，有一只狗站在路中央望着我。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他不说话，不曾离去，也没有挽留。就那般地望着，我脚步沉重，一步步迈去，像个决绝的战士。只是这一次，我再也不敢遗忘了，我的乡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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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出奇的好走，乡野便渐行渐远，心中却越发明亮。留藏在内心的乡野丛林鸟叫一样悠远绵长，纵使身处喧嚣的城市也如温柔的摇篮曲伴我入眠。

  路还远，坚守的心岂可先动摇，梦还在远方，那就先把灯火带去。

                                    ______小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