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远近高低各不同

爱之城

36、远近高低各不同

熨烫工这边众人大都寂寂无声的闷头工作状态，倒是飞织机器那边欢声笑语的。那三个摒弃着寂寂无声念头的女孩之间，陈述着二楼工作的另一面心态，可以把工作做的极好了，何不试着调节一番枯燥的环节，愉悦的状态才是生命最自然的形式，可是却被完美的工作状态“淹没”着。

女孩们在谈笑风生之间，随性交谈着什么，刘羽凡倾耳注目的得到了只言片语，是交流着一些明星帅哥的八卦传闻，听着让他不禁别开生面的一笑，年轻人之间的谈话让他深有感触。工厂隔壁间打样的几个帅气男士有时会来和女孩们聊聊天，青年男女们的花信年华。

当然小伙子们，主要是来找厂长女儿周丽云的，她是厂里最为出色的打样师，都是来向她请教的，不愧是厂里的二把手，除过他父亲就她最全能了。另外两个是专门负责操作机器运行的女工人，三个姑娘放眼一看各有千秋。两个二十六左右，一个才十九，年前辍学在家，年后进了这。

半下午刘羽凡常到她们那帮着捆包装纸箱，毕竟这都属于杂活，半下午时只有属于尾部区域的切割机器那里有活了，他的工作就是跟着小活走，打包好装箱码好，量很大了，会有货车来运走，需要运输到其他地方继续加工成鞋子。

晚上刘羽凡是八点准时下班，其他人得到九点，他按楼下时间点来上下班。

这座纺织厂总负责人周传龙，有时会偶尔来视察一下车间生产情况，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明眼人一看就能猜到他是来看看经常在这里帮忙的他勤快的宝贝女儿。周传龙个头中等身架开阔，脸方方的，这点和张德厚很像，不过他面容圆润，保养的好，头发整齐油亮，总是开着他的那辆深蓝色的越野宝马座驾，外型霸气，他眼神深邃不是那种油滑爱炫耀的浮夸男士，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极其沉稳、从容不迫。

周传龙是步步为营从复杂的人心中拼搏着走出来的，他迎面就能给人一种沧桑的故事感，相比较而言，他的女儿周丽云长得有点平淡无奇，甚至有点磕碜了，但她的个子很高，穿着普通的平底板鞋，比之普通男子还要高一点。她脸型细长有不少蒙脸痧，密集的痘痘暗示着她的肤质很不好，面黄肌瘦，飘逸的长发散开地披在肩头，那双细细的眉角下，眼神犀利。她喜欢身着一身白色装扮，有时候蓝色或粉色上衣，些许是少女心在萌发，总是七分的黑色或白色休闲马裤，布质是极好的，素雅的休闲鞋，偶尔会穿白色低跟鞋，总体来说此女子少了些女人味。

那个叫苏婉玉的姑娘便很不一样了，她是操作机器的老手，在这里有一年多了，加上提成供应她和家庭吃喝不成问题，乍一看就让人感觉到是个贤惠的姑娘，与人交谈时气质温婉，化着妆容时，桃腮杏脸。让人联想到梁晓声笔下的郑娟，看着柔柔弱弱的，但细究接近时她活的却又如此通透和坚韧，她只是在生活好自己的角色，坚守着自身所拥有的一切。

苏婉玉最钟爱的一身，红色蓬松的纱丝上衣短袖，腰那里紧紧的，袖子和胸围肩膀有飘飘的纱丝围绕，仿若花中仙子，玲珑有致，像从欧洲古典画像里走出来的洋女子，人前是靓丽的，虽然已近虎狼之年，但常存的典雅气质给她的生活创造着一个良好的感觉和饱满状态，与人交谈会给人如沐春风般的轻柔曼妙之感。

中等长发搭配空气刘海，时而明媚可人，眼中常驻星光，常散发出像阳光下的花儿般馨香。虽然岁月不饶人，她化着简妆也无法遮盖的些微细纹，那一颦一笑，传达着她内心细腻的女性情感。

孩子来到后，需要苏婉玉亲自操心的事太多了，越是贤惠温柔的女性，其实越是经历过沧桑后的释然，以及对世间人与事无限包容的爱意，把暖意带给他人和自身，因为她懂得了去给予和接收爱，这都是年月赋来的知识。

那个小女孩，李沐霖，她偏矮也不可爱，她满脸痘痘，肤色显黑，穿着朴素，说话大大咧咧的，黑油油的大眼睛很漂亮。她不怕吃苦，总是乐观的态度，这一点是我所欠缺的，有点丑小鸭的意味，微微拙璞的神态一颗实在澄澈的心。

在枯燥的环境中，李沐霖保持着对于心灵的追求，热情一直都在，也在尽力保持着，她与人相处是热情洋溢的，这是属于她的改变，与外表矛盾着的，也合理着。希望她能一直这样走下去，直到遇到合适的男孩吧，这样的她也很美，闪亮，超越了表相的魅力。来自心灵的自我阳光，所见皆阳光，轻盈了心声，生活的姿态，才会由心而盛的明晰起来。

“小羽，来，吃点东西后再工作。”苏婉玉经常带着形形色色的零食分发给众人吃，一群人津津有味吃着笑着说着，乏味的生活显得丰富多彩起来，刘羽凡乐得如此消磨时间，人总是图热闹的生物，喜得有新奇事情发生，人生会显得兴奋，眼前所见都会趣然起来，“好。”他每次都会极其爽快地回应一声，胜似亲姐一般。

  苏婉玉比刘羽凡大了五岁，她没事总要随意摸摸他头发不是很长的毛绒头，美其名曰让他长高高，当然后面他才明白了她为什么这样的这个举动。

那是在某一日苏婉玉排休时，周丽云告诉的他。说是她家里有三个孩子，老三因为一次意外事故在十岁左右去世了，这是她心中一直的痛，所以她从那以后生活中遇到很阳光的男孩总会下意识去接近去帮助，一种无形的思念在传递。

听到这，刘羽凡心底的疑问都解开了，他总是纳闷儿，苏婉玉看他的那双眼神里包含有别样的情感，他一直说不上来那种感受，他想那些言行都是对她弟弟的缅怀之意吧。周丽云依旧不改大姐姐的派头，喜欢直接的大咧咧的调侃刘羽凡。

有一次讨论入世与出世的学问，她问:“小羽很少说话呀，虽然入社会不久，但也要学着去适应交际，学会灵活的生活，这样更容易独立生存哦！能得到众多帮助，生活的路便捷也会多了，人生在世难免要深入其中，总在处于出世状态，隔绝与社会的关系，自体难免要沉重的。”

语气里不乏几分教育意味，老气横秋的待人接物的脾性，这是她的本能所至，在心底决定成为的人，定义了，意识和行为全都会集中接近心底的答案，这就是生命的指挥力，只要给了念头，体内的“千军万马”皆会齐心协力这个方向。

苏婉玉忙着手头活儿，头没抬的轻声附和着说:“对哦，你在谈吐上需要慢慢改善了，我们都那么熟悉了，你也还是很少说话哦，这样总是一个人闷闷的很不好。”说着有意无意的瞅过去看了看刘羽凡，那双纤细的手潇洒的在机器的控制页面和模具之间游刃有余着，极其娴熟与精准，大机器像个身披甲胄的士兵，完美的执行着每条指令，每个设计好的步骤，这个“士兵”是身不由己的，也是从容不迫的。

刘羽凡挠着头，无奈的说:“嗯，，可能吧，也感觉自己有点故步自封，是很不好，需要一定时间逐步适应独立的社会生活，一些与少年时期有了众多差异规则的人生方向。”他略显犹豫的回答着两位大姐姐，他心想着话题怎么又转移到他身上了，他只能苦笑不得，两人聊着聊着女人的事情，总会不知不觉扯到他这里，而他作为小弟，缺乏了主动引导言论的能力。

这是一种社会现状，长辈们没事时会教育年纪偏小的朋友，给以善意的建议，女性心中有一种天生母爱感令人尊敬，她们的身心总时不时想着去帮助幼小，尤其在苏婉玉成为了人母之后，她在以身作则以善意去包容人间，去还予世间以价值。

“嗯，只能你去适应社会环境，社会环境很难随你而改变，不适应就会被淘汰，很现实残酷！除非你有什么“发光的”，能够让你摈弃外界的所有排挤，但更多的人是需要随波逐流之中，慢慢攀爬的。”

周丽云轻轻地合上了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直视着刘羽凡，语重心长。

“谢周姐喃喃教诲，深记于心，有些事需要循序渐进的急不来，但已深有所悟，明白了自己该去做什么完善自身了。”

言罢刘羽凡抬头看着眼神意味深长的周丽云，似有所深意。他当时是似懂不太懂的。想来她对刘羽凡是有了一定安排，他耿直的微微一笑并未多想，他低着头继续进行打包工作，他只想赶紧下班，然后回去继续进行创作，有了梦想还在路上！

就这样，他们三个人继续各忙各的，平静了一段时间，临近下班前半个小时，都绰有余暇，周丽云随意看向刘羽凡，她对眼前其貌不扬但心如止水的男孩格外的感兴趣起来。

“嘿，羽凡，也认识好多天了，你虽然交际不多，但气质和谈吐有文化底蕴，平常经常看书吗？都看什么类型的呀？”

周丽云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刘羽凡有点不自然起来，不过，他看着她眼睛里也掺杂着流露出颇为赞赏的神情后，他摸着头故作镇静地回以一笑。

“还可以吧，喜欢看书，偶尔会写点散文、诗歌，人还是要有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毕竟未来谁也说不准哈。”

刘羽凡一直有个梦想，就是寻找到一种能引导目前时代的新学说文学体系，他知道这是痴人说梦，一个高中毕业的毛头小伙子又能做什么呢，他现在连个纺织机器都还“鼓捣”不好，不能完全上手呢，又有什么能力去改变一个时代，但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底始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要去走去改变，在撼动他的“堡垒”。

听到这儿，周丽云有所思虑也有所通透与了然，她呢喃式的低语着:“哦，怪不得呢！那种气质，与众不同。”

刘羽凡刚来到二楼的时候周丽云便留意到了这个普通的小伙，他的一言一行超越了他年龄的成熟，一一落在了她眼中，心中莫名对这个北方小伙产生了好奇感，在他眼中她看到了一颗透彻却深邃的心灵，他的眼中有信仰的火光！她看到其中有缕“火苗”在燃烧，很微弱却明亮、吸引人。

“小羽还会写诗啊？可以的，很不错呦，有梦想的人。”

苏婉玉也投去赞赏的目光，接着叹息了一声说:“很不错，生活有方向和目标，不像我们只是为了家庭、生存竭力着，浑浑噩噩的，何尝为自我活过一次呢，都是在不断为了家付出、牺牲着个体价值。”

“不过呢，人生哪人没有辛酸处，生活啊都是这样！都在且行且尝且回味。”

“我就是一直逃避着婚姻，婚前婚后皆有一堆事需要操心，满是拘束，大多数女性被生活消磨成了黄脸婆，还是单身比较好，先为自由活一次，哈哈。反正我这个人啊，就是自由主义者，总是束手缚脚的只会让我感到不痛快不自在，风风火火的尝试才是生活最真实可爱的模样。”

周丽云适时插话道，说着她还手舞足蹈的往前挥了几拳，像是要打破什么屏障似的，无非暴揍了空气一顿吧。

刘羽凡缩了缩脖子，心想：“好家伙，这个女人呀！以后被娶了，到了谁家都不是省油的灯，必须得供着，可不能得罪了她呀，不然没太多好果子吃的。”

刘羽凡听着大家随意的话拉，看向外面已经黑透的空面摇了摇头，眼神闪过一抹昏沉的疲意，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在战斗，没有队友，这让他莫名的孤寂。

“女人嘛，一辈子最好的年华就那么些年，得多加珍视，趁年轻容颜姣好，早点找个宠自己的男人，事业心过强并不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追逐无错，过度了亦错了，你啊，等你过了三十这个槛之后就会明白，自由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我知道啊，自由有时是需要代价的，但感觉开心就好呀，生活嘛感觉自在，一个人心里舒适比啥都重要。”

“嗯，各人有各人想法，你现在是一个人，这样想也无可厚非，想来生活终究图个自己舒坦，漫长的人生心要有个港湾，无论是一个人，还是爱人与孩子。”

说到这两个女人心有灵犀的点了点头，生之所乐土，无非眼前与身后。

“哦，小羽看起来年龄上也二十出头了吧，有女朋友了嘛？”苏婉玉看向刘羽凡笑嘻嘻地问，让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嗯，还没有，下学才半年多，想先闯荡几年看看在说，首先自身能力上要培养一些底气，不然如何面对以后多重压力。”

三个女孩不约而同的重新打量着他，都在心里想着他是个有志气的好青年，如此心性以后一定能够走的长远。

“你这年龄在你们那边也算是不小，很多都有小孩子了！”周丽云打趣道，刘羽凡深深点点头说:“嗯，差不多，我们内地人家的适龄青年结婚普遍早些。”

苏婉玉皱着眉接道:“有亲戚是你们那里的，也听说过那边一些习俗，彩礼特高，很多男孩的家庭彩礼拿不出来，也是一个很不好的现象啊！让不少当父母的愁白了头发，唉！”

“是的，的确是这样，穷苦家庭的男孩多的话都是一直打着光棍，要么得靠自己挣到钱娶到老婆，家庭不好的也只能全靠自己的拼搏了，也是没有办法，内地经济水平不高，种地收成不好工资也很低，很多人因此不得已踏上了外出务工的路，这不，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刘羽凡苦笑着摇了摇头，挠了挠鬓角的短发，说到这众人都一阵沉默。

周丽云咳了咳，感慨的说:“嗯，也是苦了这些人家里的孩子了，现实是残酷的，中等阶层的家庭也是互相的对比、攀比和伤害，从相亲和举办婚礼，一层层的比较着，人心啊，渐渐夹杂着复杂情绪时无以言情，还有交际在物质基础上的父母们，唉～能有爱情吗？反正我是最讨厌这样买卖婚姻一样的爱情，这根本就是生意流程不要也罢，换做是我宁可单身到底。”

刘羽凡想着，不愧是能力出众的厂长女儿，优秀家境出身的人总有她的底气，她的人生除了婚姻有很多事可以填满，有很多长远的未来可以去规划、去实践，去走的更高，让精神和生活更富有。而那些处于农村环境家庭的孩子，他们的想法就是在那小小村洼里成个小家，有个孩子，他们的世界观固定在了小小的环境之中，在那个大家同化的泥沼里搅啊搅扑腾着大家一致认为非常不错的世事里，却也世俗。

“差不多吧，内地主要都是通过相亲，看着合适就下彩礼，一下十几万，而到最后能成功走入婚姻殿堂的情侣只有五分之二，不少是相处一段时间退礼的，一退男孩家损失最大。我现在比较排斥相亲，可也无奈的过于年轻，回老家估计也会走上这条循环的都在重复的路，好与坏，年纪太小也做不了主！”

刘羽凡娓娓道来的间隙忍不住的叹息里有对岁月满满的无力感，他迫切想提升自己，可是又感觉无路可走，回头看看一穷二白，没有方向感，期待着什么呢！

“是啊，我是无法理解你们那种相亲下彩礼互为牵绊的模式，像契约一样，我是自己在外面打工谈的男朋友，然后在一起好多年，合适了，下了合理的礼金，结婚前后，双方家庭都没有很大负担，双方家庭的亲人也都没什么矛盾和心结，自己谈的觉得心中舒坦能长久生活在一起，也就在一起领了证，两个人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有些事情得提前了解了，去感受去共经风雨后，去真切感受彼此的存在。”

苏婉玉手上的活不停歇的快速操作着，波澜不惊，刘羽凡看着她那成熟的心态，往事处之泰然的过程，明白了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还年轻，急不来，想到这他爽朗一笑，说:“嗯嗯，这种方式好，情投意合，可真让人羡慕，与合适对的过得舒服的人在一起那才是人生一大乐事，才是真正的生活，爱情呢是需要慢慢寻觅和遇见的，随缘了。就像一阵风把一片大的芭蕉叶推开，一棵还很稚嫩的树苗突然迎向了大片和煦的光，一整片世界新生了。”

“嗯。”周丽云翘着二郎腿，手肘撑在桌子上，拖着下巴，似有所思的看着刘羽凡，她轻轻点了点头。大大咧咧的胡兰娟轻快的嗓音适时插入了沉默的众人里，“小羽哥也是高中毕业嘛，我也是呢，只不过高一就辍学了，嘿嘿，，”

“下学那么早啊，女孩子多在学校熏陶熏陶多学点知识是好的，还可以培养一下自身的气质，社会太混杂，总在不经意的变得更糟起来。。”刘羽凡看着眼前少女，目光里隐隐浮现着可惜的神色，胡兰娟眼中，她以洒脱的心态说:

“嗯，说的多数在理，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个人问题实在是学不下去，校园的生活对我而言显得压抑和难受，长相上，也老是一些同学吐槽和排挤，想逃离想迫不及待去看看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试着转换一种不一样的生活形式，另一面人生的可能性，希望遇见好一点开心一点的自身，那样一切就完全知足了！”

“那你出来这么多年找到了吗？喜欢的义无反顾的寻觅的自由中的斑斓人生。”

刘羽凡手心撑着额头，尴尬的摸了摸太阳穴，他有些心虚了，他大咧咧说着别人，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那么糟糕，没有在校园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否则凭他对于文字的一腔热爱，去追求，一定会有一番大的作为，至少能走的更远！

他的表情不禁严肃着，想到这些即将深邃起来的琐事，他变得肃穆起来。

“遇到了也看到了不一样的生活方式，有欢快的，也有不安的、压抑悲伤的，一切都是已有的选择，怪不得什么，不过真的感受到了自由是需要代价的！一切轻松的快乐也只是自我的幻想，出来也有两三年了，羽哥说真的，和内心憧憬的有很大不同，不好的失落多一点，唉～”

说到这，胡兰娟的表情落寞下来，低头的神情里多了一丝黯然，刘羽凡赶紧挂上了邻居大哥哥般灿烂的笑脸宽慰着说:

“不过，只要内心有阳光保持前行的信念和姿态，总会找到想要的，遇到喜欢的阳光的未来，向日葵风吹雨打以后，它们还都是向着太阳欣然的放开这所有，这是最自然的生命的坦然姿态，保持活跃着内心对事物的认可和释然，保持热爱着内心对生活的所向之处，一切毕竟都是未知，现在的脚下的才是值得全力进取的。”

“嗯嗯，谢谢羽哥哥。”

胡兰娟又回到了勤勉奋斗者的姿态，她在找到最适合现在她的心态，她真实的仍然青春正茂的另一条道路，徐徐展开着，她一定会遇到喜欢的一切，这不都是早晚的事吗，人都是走着接受着赋予着所生活的路的意义，这是成人的必然世界。

“小羽，有没有兴趣留在这里二楼一直工作下去呢？”有一天周丽云不经意询问正紧邻她在打包的刘羽凡，她以往都是晚上待一会就走，这几天来帮忙来的次数频繁，下午也会没事就来溜达，他们几人你一句他一句，倾倒着天南海北的信息，有事没事的，总能扯到刘羽凡身上。

在几人慢慢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后，刘羽凡放下了周丽云另一重身份带给他的束手束脚的感觉，开始畅所欲言，他本身那心灵深处的儒雅气质开始彻底散发出来，闲谈中出口成章，妙语连珠，他呈现着最是自由而真实的状态，怡然自得。

听到这，刘羽凡前思后想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婉然谢绝道:“谢谢周姐姐好意，老弟心领了，我还是想接着在楼下车间工作，毕竟在横机操作的学习上锲而不舍那么长的时间了，实在是放不下。”

刘羽凡深知来到浙江的初衷就是学门手艺，在二楼干杂活被人呼来唤去还得低眉顺眼，哪怕是毫无技术成分可言的“手钉板子”，轻轻松松的一天天，久了也在让他如坐针毡，他怕生命的颓然不前，这不是他背井离乡漂泊在外打拼的初衷。而楼下的生活方式独立很多，忙与闲他都感到称心快意，哪怕坎坷和挫败也让他心底感到津津有味，他喜欢一楼的感觉。

“哦，这样啊，那没事的，还有几天时间呢，你可以多考虑一下，你也能感觉到上面活轻轻松松，除了上班时间上长了一些，但薪资是很高的，重要的是有我照着你哦，有我在，你每天都会是轻快的，你看这几天你那边活完了，我都会让你过来打包，那边人也都没说什么，你还能在这里谈笑风生的，在这里工作多愉快啊。”周丽云满含热切的极力试着劝解、挽留着刘羽凡，向他散出了橄榄枝，看到她如此恳切的姿态，刘羽凡只得选择缓冲的方式来回应她，他礼貌性的微笑说:“嗯嗯，好，我好好考虑一下吧。”

这个与女孩说话时憨态可掬的少年郎，似乎感觉到了一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暗暗在滋生，他懂，但他还不太能面对。

刘羽凡不禁在心里暗想：“好家伙，现在周姐给安排的还想继续专留下我去做的这些手头活，这莫不就是强迫着让一个书生上台比武，虽然对面的人也被安排好了，但是那花拳绣腿打在对面的人身上，对面的人连连后退，那花拳绣腿之人一看就是没劲，情况就是显得假。当然只要台上的人皆是装的像，台下观众也能乐得烘托一下，结局完成后的表象上无可非议，至于散场后的是是非非、风言风语自是与以往不遑多让的，这复杂的真真切切本也是无可厚非的。声名之后再拿起“书”来就显得沉甸甸了，从前多么轻，从后就多么重，假的成了真，之后有了真也少了点意思，不如坚守着、延伸着真，总要平衡的。”

“周姐其貌不扬，却有着坚韧的内心，人格上十分独立是个有想法、有主张的女人，有女强人那种野心，很受他父亲重用，在一众打样师里是出类拔萃的，比之男子也是不逞多让的。这也是她二十六七了依旧单身的原因，太好强！”

“她的性格太强势，大男人似的，和婉玉姐完全是两面，敬而远之，她自带有一种气场，在我看来适合找一位性格温良的男士，能当上门女婿的更好，南方流行的形式，她是腰缠万贯的老板女儿，如此去做也是不难的，费的钱也仅是九牛一毛，想是，她也在尝试着这样去做。”

说到周丽云和苏婉玉这两个女孩，她们就是因为两种极端性格的互补成为了最好的闺蜜和同事，这两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彼此推心置腹，心中互相借鉴着，学习着对方的生活方式和心态。

有时候，女性闺蜜往往是处于两个极点的人，生活中情同手足，惺惺相惜变迁着自身潜移默化的境地，最能看清和理解对方，人的心理面有一个特点很特别，就是对本身不太完全了解，但对于与自完全相反的他人很是理解也很珍惜。

如天生丽质和颜面平平的女孩，性格男性化和常常腼腆的女孩，往往能成为最知心的朋友。互为完整的性格，些许不同的生活主张能带给对方不同的心生之源。那是她们自己的心境缺少的一面镜子，在寻觅靠近的一面，互相成长时，才是最需要的彼此，最好的闺蜜随着时间线的拉长，心或热化了或冷化了。

每天主要活计钉钉子，这是乏善可陈的每天必然做活，让人想发疯，有时候坐着有时候站着，重复着一个动作，钉钉钉，没丁点技术含量，这机械般的生活流程是熬磨人心的。有时候常会钉着打着瞌睡了还在做，流水线，钉好拿到熨烫那里然后拿空板过来，继续，车间很凉快，无论外面多么炙热在里面的我总是恒温着。

夏天暖洋洋的天气又因为晚上经常熬夜看书，人困马乏时恨不得来上一段悬梁刺骨的感觉，好让自身清醒，以此能少些批评，更多饱满精力的时间用来工作，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工作还是要肯定要做好的。可能看我总是心不在焉，老王头总要过来说上几句，不过更多时候是被偶尔溜达过来的张主任训斥。

他会让我专心致志的工作，错误的地方什么的得多注意，他表情怪严肃的，凶巴巴的，像个吃人的鳄鱼，不过才不管他呢，我又不是你的奴隶，就算你要啃了我，我也还是没必要那么拼，只需要熬过上班的时间段就可以了，仅此而已。

我只是个员工，他也是打工的，也不会太过那个，只是互相得过且过的安稳运行着生活和琐事，互为平衡而存在。

时间是多么匆忙的行人，转眼就跑去了很远，刘羽凡混了一个多星期，张德厚找到了新的人手代替他，他回到了楼下，结束了支援。匆匆体验了一番楼上偶尔不同形式的生活片段，好像一场电影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