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夏

昨日暴雨下了一天一夜，屋前几乎干涸的小河因为暴雨丰盈了起来。水流冲刷着河岸，经过一夜的沉淀，河水已不见泥浆，清澈见底。河底的石头光滑细腻，河水静静流淌而去，流淌之间上面浮起一层清波如纱的雾。三两只白鹭，认真而悠闲的寻觅着当日的口粮，偶有人从岸边走过，惊起，飞向更远边，在青山绿水间平添白素几点。

不宽的河面，夏季常因为暴晒，只剩下涓涓细流。河面因为长期干涸长出了野草，一眼望去，绿莹莹的。石块大大小小杂乱地堆砌在河床上，河边用水泥浇筑的洗衣面板早已变得冷冷清清，偶有人在上面洗洗杂物，大多数人都早已习惯在家用洗衣机洗衣服，从前大家扎堆在河边洗衣服的热闹光景一去不复返了。河面上方就是一座木头搭建的风雨廊桥，小时候夏季没有那么多纳凉的方式，村里人就会坐在桥上纳凉聊天，手执一把蒲扇，在星空下摇曳驱散着暑气。

江南的农村，处处可见小河小溪，盈盈绕绕，围绕着人们。似乎每个村都有一条小河小溪，或大或小，都承载着全村人的洗洗涮涮。那个年代，自来水还没有普及到农村的千家万户，河流就如同流动的生命，孕育着全村人，绕过屋前屋后，穿过田野，灌溉着农田，奔向前方。

小时候河里还有很多雨虾，孩子们常常在河里捞鱼，那便是孩子们的快乐时光。前几年因为污染，河里的鱼虾越来越少，小孩们再也无法在河里抓到鱼了。这几年因为治理污水，保护环境的政策，鱼又渐渐多了起来，但是再也见不到在河里野蛮疯玩的孩子了。

每每夏季的夜晚，关灯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就能听见屋前小河发出叮叮咚咚的水流声，伴随着田地里的蛙叫，树上的蝉鸣混成一曲二重奏，在安静的夜晚，那样悦耳，那样动听。在烦躁失眠的夜里，躺着静静听隐隐的水流声，我竟有种莫名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