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生长、砍伐、造作等等的时候,都叫木。这是文字意义扩大化的缘故,也是语言发展趋简化的表现。
木,其实原本是生长的木。
砍伐之木,是朱。
造作之木,称材。
朱,从木从一。
一字的意义很多:有指示作用,有杀伐之意,有重复之意等等(详见《说一》)。
在朱字里,表示杀伐。
朱,就是“杀木”,或者说“伐木”更容易接受。
《说文》朱:“赤心木也”。
许慎的释义,是转义。
从这个释义可以看到,树木是被砍倒了,否则看不到“木心”。
朱,“杀木”之意,引申为“杀伐”,这些意义在传承中不幸流失了,但在其所从字里,却有保留。
诛,从言从朱。
《说文》诛:“討也。从言朱聲。陟輸切”。
讨,就是讨伐之意,故“治也”。
讨,“治”的意义,在于其有理有据的“言”语。
故诛,是杀伐之时的檄文,要杀伐,要征讨,也要有理有据,师出有名。
口诛笔伐,说明“诛”,是口宣之杀意。
诛字里,朱字提供了杀伐之意,言提供了语言。
殊,从歹e从朱。
《说文》殊:“死也。从歺朱聲。漢令曰:蠻夷長有罪,當殊之。市朱切”。
殊,就是死,杀死之意。
歹,读e,《说文》:“列骨之残也”。
说白了就是:杀生并肢解了。这样的死倒是极致。
殊字里,朱字提供了杀伐之意,歹字提供了肢解之意。
殊字的意义,一开始不是对待犯人的,而是指“杀牛”等牲畜。
特殊,现在指“专门对待”之意,原始意义,是“杀牛这样的大事”。
特,公牛,种牛。
特别,是对种牛的区别对待。
特殊呢?种牛不中用了,也难逃一劫,分而食之了。
株,从木从朱。
《说文》株:“木根也”。
这个字更直白。
朱是伐木杀木,砍伐之后,剩下的部分,就是树墩,即株。
知道了“本”字不是树根了的缘由了吧。
本,是树木下面的部分,包含一段树干与“株”。
朱,由“杀木”,引申为“杀伐”。
杀伐,不免流血。
朱字之“红色”之意,就源于此。
许慎释义的“赤心木”,也是这个“红色”的延伸。
我常提朱元璋这个人。
朱,杀伐。
元,元朝。
璋,印信。
与其说这个人终结了元朝统治,倒不如说是这三个字的功劳。
中华文字,是有魔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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