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芳文】
从小俺爸就说我丑,宠妻达人觉得俺妈俩大眼睛忽闪忽闪可撩人了,这女儿就不行,不俊。
俺妈也说我丑,她说我丑是因为长得像俺奶奶,俺奶奶白一眼,“她可不像俺”。
哈哈,心思着我这是得多丑啊,丑出了天际啊!
甚至,还用诸葛亮有个丑夫人来激励我,“丑夫人,丑夫人,有福气的”,这是怕我想不开宽解我呢?
小时候扎辫子,对着镜子能扎半小时,特别讨厌的是脸上的一块胎记,下生就有,在右脸中间,这简直是扎我心了,一直耿耿于怀,工作挣钱后,我跟好朋友去激光过,去了几次,没觉得特别疼,做完也不敢吃酱油,奶奶的,还是有啊,不过实话实说,没那么明显了。
最主要,随着年纪增大,明白了一件事,脸上有点毛病,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没钱,哈哈哈!
重写,重点是心里没毛病,吃嘛嘛香,好好活着吧!哈哈哈!
我不怎么招人待见,从田地里回家,堂哥们可以坐马车,后来坐拖拉机,特别是坐在那个旁边的侧斗里,真威风啊,也不带俺。
小时候,到了冬天农闲,去城里赶山,俺妈也不带俺,她说她骑车子不怎么行,会把我摔下来,那怎么俺大妈就能带俺堂哥呢?哭了一天。
第一次来大姨妈,慌了,把一条毛巾都弄脏了,还藏到了柜子里,等到被俺妈发现了,一点好脸色都没给我,这让我觉得这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不是应该庆祝的吗?女儿长大了。
等到女儿的第一次,我酝酿了情绪,要好好为她祝贺,她好像又一脸懵逼,完全没有长大的喜悦,唉呀,知己难遇啊!哈哈哈。
为了挣钱,我很是下了一番脑筋,在上海南汇,大学城,开过土豆粉店,第一天卖疯了,我们准备的里面红外面黑的大碗已经全部用光了,回收的残羹剩碗堆满了厨房,我跟同伴数着今天卖出了多少碗,幻想着一个月有多少,一年又多少,我们意气风发,青春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芒,感觉就要成为人生赢家。
网图侵删后面却越来越冷清,眼巴巴望着吃客们都去了隔壁吃肉夹馍。我们发奋研究秘方,要以祖传辣椒油独步天下,买了无数种香料,在租住的一楼小院里大锅熬制,把楼上的都香坏了,窗都关上了。我们还研制了南瓜粥,小米粥,土豆丝饼,那把我们给累的,还是没干过隔壁凉皮肉夹馍,果断关门。
重整旗鼓,又搞湘菜馆,有5个同学共同谋划宏伟蓝图,我们准备大干一场,以此为试点,横扫上海滩,开满连锁店。很快搞定,上下三楼,一楼收银,二楼吃饭,三楼厨房,我们的灯,上面扣上了竹制的框,自己动手喷了白漆的,一楼二楼之间上空悬挂同样喷了白漆的鸟笼,一派返璞归真田园风。墙壁是苹果绿,几幅格调高雅的画作,地板是暗红色,桌布则是一块红一块绿三角形叠加,碗碟也考究,从景德镇某同学处搞来一批,各色小碟放萝卜干,不规则斜碗放小炒肉,白色大盘则放剁椒鱼头。
网图侵删枪一打响,门一拉开,客人们络绎不绝,厨房里热火朝天,传菜的小姑娘小伙子,跑上跑下,喊着我的腿都要断了,我忙着收银,紧张得甚至出现了脸盲症。不愧是毛主席故乡菜,鲜活泼辣,剁椒鱼头卖的特别好,红红的剁椒铺满白色的大盘,就像一条红色的康庄大道。
一个月后,一位同学,也是股东,发现一块很大的牛肉囫囵个丢在了垃圾桶,帮厨的小伙子干得,他被催菜搅得心烦意乱,以此发泄,同学不依不饶,要开除小伙,大厨不干了,人是他带来的,这哥们讲义气,要走一起走,于是这帮兄弟就江湖再见了。
吃了败仗,要总结经验,这次我们分开招聘大厨二厨帮厨,化整为零,免得无菜上桌。这次的大厨,拿手的是霸王鸭,实在好吃,入味至骨髓,还试了新菜,因为我们觉得可能传统的湘菜不太适合阿拉上海人的口味,我们要创新,要搞新概念湘菜,印象很深有道蚕豆韭菜,很简单,却实在清新有味,不过生意也随之日渐清新了,我日日翘首,对着上帝们点头哈腰,说了无数遍欢迎光临,他们似是厌倦了我的满脸堆笑,又跑到隔壁吃麻辣烫了,终至一场莫名之火,关门大吉。
之后灰溜溜的窘态实在不愿忆起,就感觉,每一次反抗,都被一双大脚更狠得再踏上几脚。
俺妈说,命八尺难求一丈。又听人说,属羊的女人命不好。
我还真不信邪,我命怎么不好了?看看医院里的那些人,看看夜不能寐的人,我能吃能睡还能打字,怎么不好了?可见,我是个乐观的人。
我是一个乐观的人,虽然每次扑腾,都只是溅起了水花,随即全军覆没,但是,谁知道呢,可能后面还有更可怕的,我难以承受的事情发生。父母双全,孩子健康,一介屌丝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或许那些折腾,虽然失败了,可它们就是我活着的证据,就像现在在码字,这本身就是存在的意义。
所以我的丑也就无足轻重了。珍惜当下啊,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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