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矿藏(外二)
杨根德
这些储量不可估量的矿种
这些骨头,血肉,以及生命
如煤炭,石油,铁,金子,或者铀
开采者,握有无可摧毁的庞大机器
上苍,垂直于尘世的轰鸣
让矿藏们,蜷缩在
一条黑暗而幽深的巷道
如某段,被掏空了的历史
有一种矿藏(外二) 有一种矿藏(外二)黄金菊
躺在墓碑上,就找到了归宿?
一大束黄金菊,盖住了
一小段隐忍的文字
它们活在石头上,那么短暂
一大堆金子的语言,比永久更灿烂
凭吊的人,曾一路踏着碎银而来
那些黑夜里滤出的寒霜
在初升的秋阳中,已化做虚无
大地如此静穆,西风吹送
归去的跫音。长眠的人啊
我们的骨头,硬不过弯曲的尘世
活着,是否也该放下
所谓的抱负
有一种矿藏(外二) 有一种矿藏(外二)秋月
圆缺,明亮与晦暗
我们在它的前面冠以实词或者虚词
我们握着镰刀的时候
它更加金黄
捏着籽实的时候,它更圆满
西风吹落它的光华或尘埃
却让我们一下子感觉
尘世瘦了很多
果实、枯枝和落叶
那些施及众多草木的恩赐
有时也是一柄双刃剑
在这个季节,我们谈到收获
也谈一枚月亮的破碎
就像预见一场情景剧的终结
苍茫的大地,最终
会撒下一场洁白的盐粒
就像我们此刻的宽慰
上苍,永远心存悲悯
有一种矿藏(外二) 有一种矿藏(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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