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他的那一年,我17岁,正值高考倒计时之际,冲刺阶段的高三生活大多都是三点一线的生活,我也一样,没有太多的杂念,一心只想考大学,当然,这种状态是遇到他之前。人的感觉也就是这么奇妙,就那么一下,看对了眼,视线就移不开了,没有特别大的冲击,就那样,看了一眼!
那是在一个晚自习后休息的时间,我和同伴一起去了厕所,回教室的路上还在抱怨,教室搬到了五楼的累赘,一点不省事儿,就在楼梯口一拐角,我看到了一个高大、阳光、有活力、自带引力的黑色背影,它深深吸引着我,双脚像是被胶水粘到了那块地上一样不听使唤,一直到他后来回教室时那个侧颜的冲击力向我袭来时,我向后面倒了一下,这才是回过神来。天哪,世界上还有笑起来那么纯粹的大男孩呀,当时的心中无比激动。
等我回到教室后,我就默默的趴在桌子上,陷入了刚刚那个场景的虚拟再现。朋友的叫声,同学的闹声以及上课的铃声都不足以让我抽离出来,那天晚上,我的心真的是迟迟无法平静,作业没有做,课没有听,睡觉睡的老迟了,一直在胡思乱想,想他是哪个班的呀?有没有女朋友?学习是不是特别棒?他有没有看到我呢?最重要的是,我是不是对他动了小心思?后来同桌还说我和中邪了一样,她虽然是开玩笑的,可我真的感觉我好像被他勾走了魂,整颗心就知道乱跳。
我好像恋爱了!
想成为和你一起白头的人。我把这个小心思藏在心里,不敢对朋友们讲,不敢表现出来,不敢大胆表白。和大多数的暗恋一样,一切行动都在秘密进行。渐渐地,我听到了关于他的大量信息,比如说他是对面高复班的班长,成绩优异,住校,喜欢打篮球,家离学校不远,每个星期都回家,最重要的是,没有女朋友,那顿时心里就感觉,我可能有戏,当然,只是想想。
从那天晚上后,我好几天都没有遇见他,心中不免失落,就又在想,我和他会不会没有缘分呀?我和他会不会在哪里错过了呢?唉,怎么办呀?要不我去他教室门口瞅瞅?很开心的是,在我乱想了这些事情之后,在餐厅遇到了他,他在吃饭,吃的还挺多。我那个心花怒放呦,当然,这种喜悦,我只在心中波澜了一番,表面的我依然在正常活动,只是我也多吃了点。
在那以后,我都会在校园的某个地方遇到他,比如说,吃饭餐厅遇到他,楼梯间遇到他,小卖铺遇到他,操场遇到他,校园院内遇到他,有时候运气好,校园外面也会遇到,广场上遇到他,坐公交的时候遇到他,不经意的大街上遇到他,还有好几次,都在梦里遇到他了呢。每次遇到,我会在心中狂笑,嘴上嫣然一笑,默念“淡定”二字,可我又怎么会淡定得下来呢?
怎么办?好喜欢你。
随后,我掌握了他平常上厕所的规律,经常会在厕所到教室的路上“偶遇”。如果我在那个点没有遇到他,去闲逛也好,去操场看一圈就回来也好,去小卖铺吃根肠也好,我会节节课下课都下楼一趟,爬楼梯都快乐的很。有那么一次,我从教室出来,拐角下楼梯的时候,他正在从楼梯拐角那过,我和他正好撞上,当时,我没有看到是他,下意识的用胳膊肘挡了一下,一抬头,看到那张惊慌失措的脸,我顿时笑了,估计当时的他会认为我有点不正常吧,噗通噗通的心跳让我急红了脸,然后我就避到了旁边,他也避开了,特别温柔地问了我一句:“没事吧?”我一边摇头,一边尴尬地笑,一边说“没事。”然后他淡淡一笑就走了,那一笑,至今难忘。然后我定在了那里,就想呀,我干嘛那么快避开呀,我可以再稍微停顿几秒钟的呀,还能直视他,说不定就点燃他爱情的小火苗了呢?我干嘛要用胳膊挡呀,我撞他怀里该多好呀,一定很幸福,我那不正常反应会不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呀?他会不会记住我了呀?唉,小姑娘也就这点出息了。
平常我看他都是偷着看,就算面对面都不敢直视,就怕别人看穿我的小心思。高三一年,看他时间最长的就是每次高考练兵完了不上课的情况下,他都会去操场打篮球,我就会拿着一本书,叫上要好的伙伴,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坐下,假装背书,一看就能看好多分钟,伙伴叫我去吃饭,我都会强行让她再等等,直到他大汗淋漓的走出了操场门,我会又失落又开心地,屁颠儿屁颠儿地拉着伙伴就跑,和乐伙伴说是去吃饭,其实就是跟在他后面,哪怕只有几秒钟,我都能偷着乐几天。每次考完试,学校都会公布前100名的成绩和名单,我每次都会第一个跑到公告栏上去找他的名字,然后默默地记下他的每一门成绩,他考的很好时,我也会跟着乐,他考的不好时,我也会跟着伤心,害怕他情绪会不会不稳定,害怕他会不会伤心,一直到偶遇时,看到他的笑才会安心。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困扰着我,马上就要毕业了,能偷着看的日子已经不多了,我该怎么办?去大胆告白?没有那个胆量,或者说卑微了将近一年,已经成性,再或者说,还是懦弱。那怎么办?临毕业那几天,应该说是最紧张的时刻,可我却一直在想他,路上碰到他,我都会既高兴又暗自伤神。我到毕业的那一刻都没有想到对策,也没有鼓起勇气,所以结果可想而知,注定无果。
最后一次见他,是在我出学校门时,他骑着电动进去,估计是因为放假了,要搬东西回家,我含着复杂的情绪看了他一眼,他飞驰而过,待他走过,我对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声“再见”,偷抹了一滴眼泪,至此,长达一年开心喜悦而又苦不堪言的暗恋结束了,因为当时特别有危机感,就已经感觉到这是最后一面,但我依然在懦弱。始于令人心动的背影,终于令人心痛的背影,也算是有始有终吧。
曾经,没有勇气握住你的手
佯装过去又谈何容易
一年的时间,一直都是我在演独角戏,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现在好了,独角戏终于杀青了,心中除了不舍离别,也放松了许多,终于,我解放了,可为什么会痛?我应该高兴的呀。好吧,我想说实话,我舍不得他,就算像平常一样,偷看他几眼也好,起码那是真实的,现在留我独自一人,我该如何过活?当时的我,内心是崩溃的。
如今早已释然,他会有更好的明天,尽管里面没有我,那又有什么关系,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一厢情愿的事情,以后的他会很好,那就好了。我也会有新的生活,没有他的生活。以后我们也许会再次遇到,但,是以陌生人的身份。
这段记忆会一直藏在我的心中,成为最美的遗憾,最盛的过往。谢谢你,让我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心跳的节奏,谢谢你,让我拥有与你相遇的时光。
开始了没有你存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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