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书柜时,书页里滑落一张相片。
嗯,十多年了,那是一段回不去的年少时光。
好多次,我想写一下那段日子。但总不知从何说起,又或者,刚写了一句话,便觉甚矫情,于是又删去。
青春总是这样无从说起。真正想说起来的时候,却又要不停地删改。
删删改改,许多回忆便消褪,一如相片,慢慢泛黄,模糊了的脸,声音也记不得了。
彼时,才二十多岁。
乍走出校园,焦虑心慌,因工作没着落,只记得整日在家翻书写字,打发时间。
听说县广电局招聘,便报了名。考记者岗位,其实就是考写作。作文而已,写吧,交卷。
很快分数出来,进了面试。再后来,稀里糊涂入围,分到新闻股。
简单教了教摄像。第二天,就跟着一个女同事去县里“开会”,她倒轻松随意,录了几个镜头,居然放心把机器交给我。
回到单位就开始写稿。根据会议内容,拟了题,写在稿纸上,改了改,誊写一遍,交给主任。
主任姓王,是老校友,播音员出身。对待稿件很认真,修来改去,还不忘指点一二。
至今记得科室里的那场酒。老家伙们倍儿能喝,几个新人陆续被灌倒。
进入角色后,科室里分成采访组。我被分到县直组。整日工作会议,调研视察。
稿子倒是越来熟了,按照固定的套路,照着领导讲话、会议精神,在文件资料上头勾勾画画,抄抄写写,几乎都是一遍完成。
最初挺有成就感,特别是听着播音员读着自己写的稿子,屏幕上打上自己的名字。不过时间一长,也就无所谓了。
张局长主管新闻,业务水平较高。新闻稿都得他审阅签字,免不了要改动一些。我都会与原稿对照,倒也学了不少。
再后来,我被调整至广告部。哥们姐妹,嘻嘻哈哈,没了新闻的古板,倒添了许多乐趣。孙主任豪爽义气,免不了出去聚餐,每一次都是人家买单。
最后又调回新闻部,干起老本行。但早没有初进来时的兴致。于是,把更多的时间用在读书、写作、投稿。
单位门岗越来越多地收到信封装来的样报、数额不等的稿费单。
人生的栈道上,大家都是赶路的人。慢慢的,竟然愈发对未来产生恐惧。很简单,你很容易能够预料到十年之后的生活状态。这回,我要跟有些人一样,自豪地把它弃搁一旁。
年少,有点轻狂。野心滋长,去意萌生。
但不管怎么说,毕竟满满的五年时光,现在再看,都要生悔。一路走来,尽管一路跌跌撞撞,尽管一路风雨兼程,还是辜负了很多人,辜负了自己,辜负了那几年单薄的青春。或许,人生有太多的无奈,太多的悲喜,和太多的离愁。还好,每一个阶梯的成长,都付出了一份精心的努力。
趁一切还未时过今迁,趁一切还未斗转星移,趁一切还谈不上物是人非,趁后来还不至于面目全非,趁心中的盛世繁花还在那个象牙塔,紧紧的抓住这最后的尾巴,让生命如烟花般绚烂。
时光是永恒的,漫长的,所以,那些,爱与温暖,总是永刻心底,一生一世,无法忘记。那些出现在你青春里的人,他们最近过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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