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的痛苦

奇葩说有一期的辩题是《跟机器人谈恋爱算不算爱情》。

那次辩论中，黄执中是反方，他的一个观点让我思考了很久。少爷说:跟机器人恋爱是让自己迷失在情感的幻觉里，但是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就是人分真假，人分现实和虚幻。清醒的人是痛苦的。

当然，因为我没有讲整个辩论题的背景，也没有讲双方辩手的论点论据，只是突兀地讲了黄执中的一个观点，会让人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但是，没有关系，因为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肯定不仅仅是“人分真假”，再者，人也未必能分得出来真假。我不关心这些，我想说的是黄执中的“清醒的痛苦和虚幻的快乐”。

少爷的这个观点让我想起了某个非常著名的小鼠实验。（记不太清楚，只能记个大致）将小白鼠脑内的多巴胺分泌链接到外部按钮上，只要小鼠小鼠撞击按钮就会分泌多巴胺，从而产生精神愉悦感。结果是，当小鼠发现这一秘密之后，它就不停地撞击那个按钮，直至到死。

不记得是在那本书上看到这个实验的了，但是这个实验的结果我一直记得。我甚至都能想象到小鼠死亡的时候，脸上（噢，请允许我把小鼠拟人化）挂着的那种诡异的满足感。

所以由小鼠实验类推到人类身上。人类当然也有让你产生快感的多巴胺，所以一件事为什么能让你快乐，不是这件事本身有多么伟大，而是由于这件事刺激了多巴胺分泌，所以你才那么激动。

由此又可以知道，为什么游戏能够让那么多人疯狂。不理解魔兽世界的人会说，这群傻叉，不就是活在网络世界里么，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玩的？！真以为自己能拯救世界啊，搞得跟真的似的。

可是这的确是真的。他们的高兴、激动，以及荣誉感都是真的。

因为产生的多巴胺是真的。没有欺骗你。

情感是真实存在的，但是现实呢？如同白日梦能让人激动一下一样，多巴胺可以通过给你刺激让你对现实产生错觉。

由此看来，如果你想要激情、兴奋、快乐，貌似没那么难，只要找到能让你分泌多巴胺的事情就可以，好像游戏能，某些被禁的药物能，烟酒能，sex也能。这些都是能够轻易刺激多巴胺分泌的事情，却都是现实生活被批批判的事情。

而这就是黄执中所说的“清醒的痛苦和虚幻的快乐”。

你如果不想沉迷于这种满足感中，就要保持清醒。清醒的人不会有那么快乐。

我同意黄执中这个观点，必要的理智和清醒是需要的，但是我并不觉得一个人需要时时都清醒。因为我们没有必要把日子过得那么苦行僧。

时时自律，刻刻警觉。

这样的生活，不太适合我，因为太刻板，也太辛苦。苦行僧似的人生之旅或许会少犯很多错，却也失去很多乐趣。

但是过度沉迷同样是危害的。王尔德说，人世间最大的恶就是浮华。所以，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

我曾一度爱酒，后来有几次喝多，头晕恶心。我自知自己不适合喝酒，如此喝酒一定会伤身，于是后来就少喝。现在只喝葡萄酒，白酒几乎不沾。而我当初为什么会爱酒，因为喝酒不但解乏，也会让人沉静下来，这会让我上瘾。但是在上瘾症面前，我更希望有健康的身体，所以我就重新找了一样能让自己安静下来的东西，喝茶。（有人会奇怪，喝茶为什么会安静，这是后话，有机会我会介绍一下茶叶。）

喝茶让我很容易就戒掉了酒瘾，因为我知道迷恋的并不是酒本身，而是它带来的某种精神状态，那么我只要换一样东西不就可以了么。所以，对自己多一点了解，会让自己过得轻松一点，不会那么苦大仇深。

再说一件事吧。

有一个朋友处于精神出轨边缘。我说，你可以去做两件事。第一件，你去注册个陌陌或者其他任何交友网站，可以跟多个陌生人聊天，随便你想怎么聊，同时你注意你的情感变化。这个时候，你会知道，有些情感未必是真的，大多是因为你yy了很多场景，所以你才会情绪激动，以为迎来了第二春。第二件，你多出去走走，多认识一些好玩的人，多培养一点兴趣，比如攀岩啦，射箭啦，摄影啦，看电影啦，好玩的事情太多了，多培养一点兴趣。

其实做第一件事的目的就是让他发现自己以为的感情第二春，不是因为真的遇到了一个更好的人，或许是你在这个场景中多巴胺分泌增多了而已。做第二件事的目的是想告诉他，我们可以通过很多种健康的方式来让自己分泌多巴胺，获得同样的快乐。（所有有出轨迹象的人都可以拿去，不谢，请叫我雷锋，噢，忘了说了，芝士是力量，看粗来了吧。）

其实我是一个奉行及时行乐的人，我觉得今朝有酒今朝醉，怎么潇洒怎么活，但是我的生活又健康得可耻。我不逛夜店，不约啪，不宿醉，不，熬，夜！每天按时睡觉，早起喝茶，看书，偶尔跑步，最近开始对射箭和攀岩感兴趣。

因为过了二十五岁，我开始知道，身体健康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