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些年,没有见到这么大的雾。有时候,我四周也如仙境。但是那是霾。
驱车百里。好几次都搁在途中。就有了放弃的念头。
山在远山之中。
那是真的雾。从夜晚开始。近处是烛火。起了的韵律都在大雾之中。
破晓的时候,年轻的师父我下山。到了山门前,他取了门上的一盏灯笼。
我说,师父,天快亮了。
师父微笑:有了灯,好走路。
师父是一声尊称,很多人到此是为寻年长的师父解惑。
我也解惑而来。但是没遇到。
山风还没有落。雾还很重。从山门看下去的眼里,茫茫然,千里不见痕迹。
师父走在前面,衣袂翩然,手中的灯笼在雾中左右摇曳,为我引路。我跟着师的足迹。看不到。但还是迈出了。每一步都坠入云烟之中。湿气轻萦,回过头,缥缥缈缈,山门在云顶。已不见方才下山之路。
我想问师父,年长的师父何时归来。又担心脚下的路。只有那一盏灯笼在引我前行。
到了山脚下,雾气散去,天亮了。师父洁白的长袍被雾气打湿了一片,他停下。回首一笑。那么的年轻,是秀美的男子。
我说,昨晚的琴声很好。可是,我不知道能记下来多少。
师父说,你不是拂琴之人啊。心里的弦早就断了。
昨天,或许我是在滥竽充数。宫商角徵羽,都不知道摁在哪里。
师父将灯笼递给我说,人生有别,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我迟疑了下,接了过来。
师父说,你还有心结未解?
我说,我走来之路,风霜雨雪,师父让我重走回去?
师父笑,指了指前面。他说你看前面两条岔路,却是到汇到一点,你既或走旁路,岂不是仍会回到原点?
我愕然。
师父又指天空,你看上面的鸟儿。自然规律亘古未变,月令到了,鸟儿向南方迁徙,季节回来了,它们便也随着回来。其间路途千里之遥,他们也一直未变不是?
我说,这是自然规律。与我们不同。
师父又笑:天地万物,我们也在其中,又怎避的开呢?宇宙浩瀚,数亿计星球,有化为流星刹那而逝,却为何我们近处日月交替,得以长存呢?
我恍然,说,因为轨道。他们一直沿着自己的轨迹。
师父微微一笑,你明白,也不枉我陪你走这一程。
我施了礼,要走。
师父又道,天地万物,生息有则,只是时下众生却常做违逆自然之事,你可明白?
言罢,一卷长袖,将衣上的一瓣花掸落下来,转身边走边朗声道,众生时怨天灾,却不知天灾皆起于人祸!灯在你手中,熄灭于否,你好自为知。
我顿觉金石裂响,随即大汗淋漓,呆愣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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