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2月10日 星期日 小雪
1
世界上有一种爱,不计得失,不求回报假期匆匆,一年忙碌,就盼着过年能够回到老家,陪爸妈几天。
好不容易盼到了大年初一,迫不及待地带上礼品踏上了回乡之路。
最近总是很想家,想爸妈,在这栋楼房里的我仿佛就是个行尸走肉,一旦不上班了,没有了奋斗的目标,每天除了刷手机,看电视,不知道自己还能做点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唯一的念想就是回到那个十几平米的小土屋陪自己的爸妈,和他们聊聊最近发生的事情,教他们玩玩微信,帮他们记个电话号码。
俗话说"养儿防老","父母在,不远游",如今我和哥哥却远在几百里之外,说起来能尽孝的机会很有限。
一年最多回两次家,爸爸今年65岁,假设爸爸能活到80岁,还可以过15个年,能见面的次数不过屈指可数的30次。
2
自从结婚生活在这里,就越发地想老家了,不知为何,一点都不喜欢城市的高楼大厦,不喜欢冷冰冰的水泥房子。
在城市生活,有亲人、朋友还好,若是不认识什么人,每天的生活就是两点一线,上班——回家,若是一个人生活的话,什么喝茶,看电影,吃饭都懒得去,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窝在家里刷手机,想起来就很无聊。
想念有爸妈守着的日子,大家睡在一个炕上,每天早晨被爸妈做饭的声音吵醒,听爸爸讲基督的故事,大家一起啃羊头,羊蹄,屋子里火炉烧的暖烘烘的,一家人坐在热炕头上看电视……
不知为何,年龄越大,就越想家了,想念那个养育我长大的地方,想念所有小时候去过的地方,想念爸妈做的饭,想念小村里一切的一切……
3
过年前一天告诉爸妈说大年初一回,除夕夜妈妈便打来电话问询,老妈就是这样,为我们操碎了心,一旦知道了儿女要回去,早就提前准备好了吃的,一路上电话不断,问你走到哪里了,几点到,她总要确定了时间,给你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
2月5日大年初一,哥哥上午开车从太原出发回灵丘,我下午3点从介休出发,一直开到晚上八点半才到家,纵然旅途疲劳,却也挡不住回家的欣喜,亲人团聚的热闹。
春节是将所有中华儿女的心聚在一起的节日,在这一天无论多远,大家都会千里回家团聚。
世界上有一种爱,不计得失,不求回报初二,我和哥哥带着礼品去看了二姨,晚上初中老同学来家里叫聚会,我们又开车下了县城,找到一个叫做"零下五度"的奶茶店,在里面边喝茶边聊天,聊职业,聊工作,聊婚姻,大家几乎都在外地发展,难得聚在一起。
聊了一会儿又找了一个地方吃了晚饭,每年年后的这几天,小城里尤为热闹无论是饮品店还是饭店都挤满了人。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灵丘特色小饭店,大家进去点了几个素菜,地皮菜炒鸡蛋、干煸豆角、干炸小河虾、酸菜,主食是莜面饺子,都是在外面呆久了,吃惯了白面大米,大鱼大肉,才知道唯有这农村里自产的粗粮才是最好的。
吃完了,晚上9点多了,大家又找了一个KTV去唱歌,过年时节,KTV都是套餐,特别贵,大包688元,中包488元,小包388元,都是只能唱2小时。
世界上有一种爱,不计得失,不求回报老同学点了中包,大家都挺开心,进去鬼哭狼嚎了两个小时,仿佛要把过去一年里所有的委屈和不愉快都吼出去,让2019年更加顺畅。
很开心也很感动,15年的老同学,到今天竟然还可以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还可以直抒胸臆,畅所欲言,有友如此,此生足矣!
3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假期就过去了,回到家不是探亲戚就是见朋友,陪父母的时间着实有限。
本来打算初六走,初四晚上的时候看天气预报,发现初六竟然会下雪,高速免费的最后一天,再加上下雪,一定会堵车。
可是我们老家特别讲究"初五"不出门,初五是"破五",出门不好,我和老公商量了半天,觉得还是初五走保险一点,大家忌讳初五出门,那路上必定车少。
可是听到这个消息的爸妈就担心坏了,老妈最是担心我,一直旁敲侧击地问我能不能初六走,就连平时不说话的老爹都不开心了,他姓耶稣,从来都不讲究这些,可是这一次却开口了:
"有时候,有些事不讲究也就不讲究了,但是总是不好,有时候你怕什么还就会来什么……"
老妈一听,马上打断说:"你快悄悄儿的吧!你不是姓耶稣不讲究这些吗?就给孩子们说这些话呢!"
老爹又忍不住了,对老公说:"人这一生路很长,生死富贵都不由你,两人在一起多包容,我是有闺女的人才跟你说这些……"
看着爸妈担心的样子,我突然心里好难受,眼泪忍不住汹涌而下,我背过身子,不断擦着眼泪,听着父亲破天荒地讲起了道理。
在我的记忆中,老爹从来都是寡言少语,即使是我结婚的时候他都没有说过什么,不说好,也不说坏,如今他却忍不住一再嘱咐,到今天我才知道,他心里其实真的真的很爱我!
我曾以老爹自知自己能力有限,所以才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只是尽自己的一点能力为这个家添砖加瓦,上学时从没有送过我们,也回家时也从没有接过我们,从未说过什么感动人心的话,不会用电话,也不愿意接打电话。
如今活了29年,才第一次知道,老爹原来很爱很爱我!他的爱一直藏在心里,他的爱被劳苦功高的老妈给挡的严严实实,老妈是个操劳的命,大到婚姻大事,小到一针一线,她总要为你安排的妥妥贴贴,久而久之,老妈在我们的心中分量越来越重,而老爹的爱却总是被忽略。
他省吃俭用,这一辈子几乎没有买过一件新衣服、新鞋子,都是穿的别人给的,从我记事起,他就在种地,到如今,种了快一辈子了,从无怨言,老爹默默地做自己该做的事,撑起了这个家,却总是被大家忽略。
我也曾在心里抱怨过他的没用,抱怨过他的漠不关心,如今我才知道,他为了我,为了我们这个家用尽了全力,他的爱深沉,长久。
老妈也背过身子,抹起了眼泪,哽咽着说:"你听,你爹不想让你走,怕出事……"
我说:"主要是怕初六下雪,下了雪就麻烦了。"
老妈又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讲究的人会觉得不好,妈给你烙饼子吧,中午吃了饭走"。
说着便赶紧和起面来,吃了饭,老妈又让老爹从地窖里挑了一袋土豆,把她精心培育的无花果树给抬了上来,又给装了小米……
临走的时候,老妈在柜子里一直翻着什么,不一会儿翻出来一个毛主席像胸针,说是去年在街上买的,是用来保平安的,以前有人坐车出去,车翻了,全车人都死了,唯有一个人没事,后来发现这个幸运者身上带着毛主席像。
我乖乖地别在了衣服上,好让老妈安心。
上了车,爹妈一直嘱咐:"路上慢点,不要着急,反正回去就行了……"
车开了出去,看着爹妈越来越小的身影,我又一次泪奔了。
每一次离别,都是这样心痛,看着爹妈逐渐老去的身影,心中真是万分难受。
尽管爹妈都是农民,没有什么本事,可是我却感谢爹妈生我养我,是他们让我明白了该怎样去爱一个人,是他们让我明白了真正的爱是不计得失,不求回报的。
爸妈我爱你们,愿你们健康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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