眺兮泛兮

汉江临眺/汉江临泛

王维

楚塞三湘接，荆门九派通。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

郡邑浮前浦，波澜动远空。

襄阳好风日，留醉与山翁。

这首诗是王维融画法于诗作的代表作之一。

关于这首诗的题目有两个不同说法，一曰汉江临眺，一曰汉江临泛，眺指的是从高空眺望，而泛指的是在江面泛舟。

虽仅一字之差，但因视角不同，落入眼中的风景必然有差异，何况诗人观察力本就敏锐，自然会在诗歌中体现出来。

那么，究竟哪一处最能说明问题呢？让我们逐句寻找端倪。

首联，楚塞三湘接，荆门九派通。这是写汉江的气势，浩瀚，绵延，有一种海纳百川的王者风范。这句是客观描述事实，无法区分眺或泛。

颔联，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江水奔腾不息，浩浩荡荡流向天际，水汽蒸腾，如云似雾，两岸青山迷蒙，若隐若现，青霭入看无。这样的景象似乎也无法区分是凭栏远眺还是泛舟江上。

颈联，郡邑浮前浦，波澜动远空。好似海市蜃楼般，远处的城镇像在前方的江面浮动飘摇，江水与天空似乎紧紧相连，波涛涌动时，仿若撼动整片天空，一波接一波，永不停歇。

这是在什么情况下的感觉呢？是不是能发现，这种强烈的漂浮动感，应该是身处其中才更有体会？此外，远处的城镇在江面飘摇，是不是自江面平视远望才更可能有如此错觉？试想，如高空远眺，能看到更广阔的地面，因过分真实，也就会失去这种梦幻感吧。

眺兮泛兮？答案自此呼之欲出，泛舟江上，应该更为贴切。

襄阳好风日，留醉与山翁。青山悠悠，江水汤汤，一叶舟，二闲人，对酒当歌，陶然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