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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南,是不一样的风景

一路向南,是不一样的风景

作者: 郭瑞杰 | 来源:发表于2018-10-31 10:03 被阅读0次

    大学即将毕业,一心想要脱离象牙塔,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然后就没几天的功夫,我到了距离家乡万里之遥的非洲去工作。

    阳光灼热的地方

    非洲,全称阿非利加洲,意为阳光灼热的地方。

    黑人不都是在非洲嘛,他们皮肤那么黑,当然阳光灼热。毕淑敏在《非洲三万里》中写道,非洲是中国人持有偏见最多的地方,尤其是这句“偏见,这个东西的真正意思-你好奇和感兴趣,但所知甚少”。年轻好胜,这句话着实激我。

    2015年7月13日凌晨,北京T3国际机场,埃塞俄比亚航空公司飞往莫桑比克首都马普托的航班即将起飞,距离马普托约60公里的bela vista 镇上正在兴建一座水泥厂,那里就是我要去工作的地方。

    经过近11小时的飞行,飞机降落在埃塞俄比亚的首都亚的斯亚贝巴机场,这里是许多飞往非洲其他国家航班的中转地。

    阳光透过舷窗玻璃,落在机舱里。我和几个同事拿着行李跟着下机的队伍。

    走出舱门,天竟然那么蓝,云那么白!机上的中国人大都愣了几秒。我的家乡在黄河北岸,从出生到读大学,都是在那个省,家乡以雾霾著称。此时此地的“蓝天白云”是最刺激的感官体验。

    微风拂过裸露的皮肤,凉凉的很舒服。

    因为北京7月份的酷暑,我只穿了短袖短裤,然而同是北半球,甚至比北京更靠近赤道,这里却更像是秋天。

    后来我才想起海拔每升高1000米,气温就会下降6摄氏度,比如肯尼亚、乌干达,因为地势较高,年平均温度基本维持在20多摄氏度,犹如云南的昆明,四季如春。

    等待3个小时后,我们登上了一架小飞机,又经过5个小时的飞行,我们抵达了莫桑比克的马普托。

    伸手要钱的年轻人

    我的同事们因为携带一些仪器、设备零件,被当局海关扣留,要求支付高昂的进口关税。没办法,这样不发达的非洲国家,有钱都很难搞得到工程建设所需要的工具、零件,只能随着个人行李物品进来。

    我比较幸运,没被海关抽查,赶紧出来海关大厅。

    大厅外面,项目部的同事正焦急地等待着。问了我其他人的情况,先让我到边上休息,等人齐了一起去项目现场。

    角落里蹲着三个当地的年轻人,穿的很嘻哈,大金链子、大金表,我走过他们的时候。他们伸出手:“give me money (中文“给我钱”)”,

    我装做不懂英语,他们不死心,又掏出纸币一样的东西。

    “see buddy ,do you have these? Give me (中文“看,伙计,你有这些吗?给我”)”

    后来,估计他们看我确实穿的比较破,不像是传说中的中国大富豪,放过了我,转头向其他人要钱,

    这让我很费解:有手有脚的,穿的也不破,干嘛要给别人要钱呢?真不害臊。就算是乞丐,也要装的像一点嘛。

    随后一年在莫桑比克的经历,我对这种行为才有所理解。

    一是,当地人大多受殖民者的影响,信奉基督教,认为别人的赠予就是上帝的赠予,是来帮助他们摆脱困境的,如果没人给钱,也不气馁。

    二是,国家贫穷,工作机会很少,不得已向别人要钱,次数多了,也就成了习惯,大家都在要,自己不要反而成了异类。

    当然,机场所见的大金链子、大金表,肯定是假的,因为这个贫穷国家的大多数男人手腕上都是金劳儿或者欧米伽,远看金光闪闪,近看“made in China (中文“中国制造”)”。

    马普托的湾区

    我最喜欢的风景除了夜晚数不清的星星、蓝天白云,就是马普托的湾区。

    不懂路牌上葡萄牙语,暂且命名此地为湾区。

    首都马普托,座山观海,海边殖民地风格的建筑用作政府大楼、沃德丰通讯的大楼外墙都是亮闪闪的玻璃,不知名的山不高不低、绿意盎然,让我想起了香港的太平山,别墅林立、幽静舒适,虽然是落后国家,可是殖民主把首都建设的现代美丽。

    靠海的马路上一排排的椰子树,树下的凉荫里大多是等轮渡的乘客,坐在石砌的平台上,面朝着政府大楼。

    凉荫里还要叫卖纪念品和橙子的小贩。卖纪念品的总是声称100%hand made(中文“手工制作”),但是他们对金钱渴望的眼神让我肯定这绝对是中国义乌批发来的。倒是卖橙子的会细心的把橙子皮削干净,从容不迫。

    有一次出外办事的时候,在这里就遇见了一个东方面孔的姑娘在吃橙子。

    激动、挣扎,终于鼓足勇气上去搭讪。“Hello ,are you Chinese?”

    姑娘微笑,断断续续崩出“I am…… from…… Korea ,…..South Kroea”是电视里韩国综艺节目中那种口音,“Sorry,…..My…….English is ……poor ”。

    然后指了指旁边那黑人哥们,说这是她丈夫。

    这时我才注意到黑黝黝的脸上瞪着我的一双眼珠。

    好尴尬啊!好在这位黑哥们儿不是小心眼,我俩就一直在聊天,直到轮渡抵港。

    原来这位韩国姑娘是来莫桑比克传教的,这哥们儿是神学专业的大学生,一来二去就在一起了。这哥们说最难受的是和老婆回韩国娘家,冻且不说,在公共场合,他能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好像他是汉江怪物。

    我见惯不怪。

    “在中国,谁会让自家姑娘嫁给一个黑人?”我心里是这样想的,大多数的中国人也是这样想的。

    我表里不一,却和他天文地理一通神侃,互留了电话号码和电子邮箱。

    后来,回国休假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浙江和广东都已经被黑人同胞占领了,甚至在郑州大学附近的地铁上,我看到河南的小姑娘和一个黑哥们儿手挽手,亲密如恋人。原来是我的思想没跟上时代发展。

    在离开轮渡上,看着海军部的大楼一点点的变小,山上的建筑渐渐的和港口的船汇成了一幅美妙的画。

    对岸,由中国路桥公司负责修建的跨海大桥桥墩耸立,据说在2018年中旬就会贯通,到那时轮渡就会成为历史,而这座跨海大桥不只是方便交通,还会是一个地标,像香港的青马大桥。

    草原上的水泥厂

    我参与建设的水泥厂位于非洲的一片稀树草原上,与茫茫稀树林子接壤的围栏已经有了几道大口子,偶尔会有牛羊跑进厂区里来,是从旁边农场跑出来的,在水泥厂的预热器塔架上就能看到远处平整的草场,牛羊在悠闲吃草,草场不怎么需要打理,就是隔几个月有人开着拖拉机翻翻土。所以这里的牛肉的价格相当低。

    给我们供应牛肉的农场主是南非的布尔人,布尔人,源于荷兰语“Boer”农民一词,现已不使用该词,改称阿非利卡人,是居住在南非和纳米比亚的白人种族之一,是荷兰、法国和德国白人行成的混合种族的称呼。他的口音极为浓重,除了与牛肉相关的,其他的我都没听明白过。他胖胖的,总是笑呵呵的。估计是随着中国人的到来,牛肉好卖多了。即使一公斤牛肉合人民币不过二三十,当地人也不大能消费的起。我们让他的钱包鼓了些。

    水泥厂的大门口就有一条路,据说是葡萄牙殖民着建设的国道,向南可以到达南非,向北可以到达坦桑尼亚。难以置信,这样一条土路竟然是“国道”,道路两边一根根头上连着电线的木杆子让我想到的小时候经常看的美国卡通,里面的佐罗总是骑着骏马,蒙面驰骋在西部,扫黑除恶,是不是这里也会上演那样的蛮荒故事呢?

    答案是否定的,随着这条土路上穿荧光背心的人越来越多,这里离蛮荒就会越来越远。中国路桥公司不只是要建跨海大桥,还要将这条古老的国道整修一新,变成现代文明意义里的高速公路。而修路所需的水泥就会来自草原上的水泥厂。

    图一、贯通南北的“国道”

    图二、湾区自拍

    图三、马普托市区

    图四、草原上的水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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