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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郎士说,“人生太短,普鲁斯特太长”。
在“翻译家周克希放弃翻译《追忆似水年华》”的资讯中,我读到这句话。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实话。一本小说写的太长,或者一首诗写的太长,都让我觉得奇怪。这些年来,读书悄然有了个底线,如果一个小说超过多少页、诗歌超过多少行,我很可能就不会去读了。
“春宜读诗,冬宜读史”,就文学来说,我觉得春秋读诗,夏翻散文,冬储小说。可惜这些年全球变暖,冬天也不那么冷了。需要多么冷的冬天,一个人才会读这本书呢?普鲁斯特的弟弟罗贝尔说,“要想读《追忆逝水年华》,先得大病一场,或是把腿摔折,要不哪来那么多时间?”。2004年。我通读过一遍,当时读的是译林出版社十五位译者的团队产品,又读过桂裕芳的《在少女身旁》选本。工作后,虽然读书不少,但再没精力重读,更谈不上比较各翻译版本。
关于停止翻译《追忆似水年华》剩余4卷,周克希说,“我对普鲁斯特是有感情的,但再好的朋友,也终有一别。”比起遗憾而言,我更觉得是雪夜访友,未至而返。《追寻逝去的时光》读本,一共34万字,采用“大跨度”的节选方式。抛开选取是否得当,至少读者可以在难度较小的情况下通读全文。相比全本,选本这种形式也没什么不好,有时未必事事求全求大,只要避免鸡汤式改编。上学时读《西方哲学名著选读》教材,我感觉就挺好,文本选的好,读起来也有意思。周克希介绍过本书的来历:
“过去一段时间,我和普鲁斯特专家涂卫群在做一个《追忆似水年华》精选集,由涂卫群在每一卷里选一些段落,由我来翻译,今天刚刚全部翻译完成。涂卫群还要做另外一个事情,就是给每个段落取小标题,还要写一些文字把那些段落串联起来。”在这个精选集里,有些卷选的字数多一点,有些卷里选的字数少一点。“做精选集的时候,我个人感觉,自己要有平常心,否则又要很累。也就是,我按能力去翻译。”
完整读完这样一部长篇小说,比起兴趣,有时更像是一种证明。年龄渐长,我不再对查漏止损感兴趣,只希望偶有所得。近年,更是慢慢无耻到不为虎头蛇尾而汗颜,甚至常为自己无知去辩护。我怕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通读普鲁斯特的全篇了,也可能不会再读《尤利西斯》或者《荒原》。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会发现,若不是巧合,这辈子很多书你可能都不会重读了。普鲁斯特的文本,往往让人联想到文本内部时间与人生物理时间的对比,“人生太短,普鲁斯特太长”,还好现在有了这个不错的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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