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就是最好的爱
文/巧云
“莫道桑榆晚,红霞尚满天。”老两口相扶相搀,相濡以沫一路走来,共享幸福晚年。
陪伴,就是最好的爱他和她在小路上散步,手拉着手。天没有一丝蓝,灰蒙蒙的,云层很低,旁边的小草、小树都穿着绿衣,看上去挺暖和的。
小路的右前方,有颗果树,也就一人多高。别看树不大,一个秋天,结了几十个果子,压的树枝朝地上深深地弯着腰。
那时候天还不冷,他拉着她走到果树跟前,抚弄着树枝,有点儿赞叹、又有点儿感慨地说:“看把她给累的!”仿佛果树是他们家的一名主妇。
她扭头看了看他,他也看看她。她没出声抿着嘴乐了,他嘿嘿嘿地笑出了声。
陪伴,就是最好的爱十八岁他就娶了她。今年他八十一岁,她也八十一岁。
走过金婚,走过钻石婚。 六十多年风风雨雨人生路,他们是彼此最好的陪伴。
1958年,他所在的沈阳军区9109部队支援西北,她随军跟着来到阿拉善,这里就成了他们永远的家。十年内相继出生了五个孩子,加上父亲母亲九口之家,生活很艰苦。家里穷,但家里不缺爱,他们相敬如宾,相濡以沫,日子在艰苦中快乐走过。
也养成了她很多习惯。
她喜欢存私房钱,孩子们每月给她的零花钱她都私下存着。以前,她没有工资,他就专门匀出一部分钱给她做私房钱来存。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存着的私房钱有了家的味道。五个孩子用她存的私房钱都相继成了家,也都有了孩子,孩子们又有了孩子,现在,四世同堂,已是二十多口人的大家庭。
三年前,她有了工资。是党的政策好,她办的是五七工,每月能领二千多元的工资。她说:“做梦也想不到快八十岁了还能领上工资。”这工资折子就又成为她的私房钱。因为她有私房钱就会很得意在他面前炫耀,炫耀她的富有她的富足。他也就爱看她炫耀的那个劲--拿着布手绢,手绢里有一个小布袋,布袋里厚厚的一沓,在他面前猫着腰,两支胳膊前后甩着踏着小碎步笑着、追着、开心地晃动着。这一晃,快乐就像从小布袋里跳出来粘在了她身上,很多年,她的笑裹着小布袋里的私房钱就如春天的洋槐花。
快乐不是一种性格,而是一种能力。她炫耀的也并不是手里的富有富足,而是富有富足背后的那份厚重!
她喜欢把头发理的短短的。每个月都理。她说:理短了舒服。这舒服里藏着对他的依赖。从年轻到白发,她没有进过理发店,她的头发都是他给理的。每次洗完头,她搬个小凳坐在院里,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脸上流露出的惬意比阳光还暖。且看,他先给她围上小护脖,把头发梳了又疏,拿着剪刀,梳子压着发梢,一剪一梳,一梳一剪,小心翼翼。头发剪短后,再用推子悉心推理,边推边用嘴对着脖子吹,再拿上小刷子边吹边扫,那个细心劲就像是在做着一件工艺品。推完后也一定要在她的脖子上使劲拍上两下:“好喽,完工啦。” 你就等着看她的那个快乐劲吧--她调转身子猫着腰,眼睛乐成两条缝,两个手握成拳头,在空中慢慢地划向他,划到他的面前,一个打的假动作。他还要装作被打的样子,故意向后挺一下,然后老俩口相视而笑,他笑出了眼泪,她笑弯了腰。这个假动作,一做就是一辈子,这份依赖也快乐了一辈子。
在这个家里,从小到大,一直到现在,孩子们没有听到过老俩口吵架。吵架真的和文化没有关系。他小学三年级,她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但是这个家就是特别和谐、温暖、温馨。他发点小脾气的时候,她不吭气,而她不快乐的时候就不说话,那也经不住老头儿一逗。
她也真的像那颗果实累累的树。养育五个孩子,生活拮据,为了补贴家用,她到一个离家不远的煤矿里砸煤挣工分。十几年,春夏秋冬,酷暑严寒,早出晚归,落下了一身的病。
她常常拔火罐。为了缓解疼痛,隔三差五就得拔罐。他,一定是亲力亲为。取火罐的时候是她最享受的过程。他按住罐体旁的皮肤,弯下身体慢慢细细吹着气,小心翼翼取下罐体,然后,双手相对,使劲把手掌搓热,捂在取下罐体凸起的皮肤上。三个,五个,八个,十个。之后,再在每一处涂上自己泡的秘制药酒,依然再把手掌搓热,慢慢压在凸起的皮肤上轻轻-轻轻地揉,直到整个背部发热,然后盖上被单,满心欢喜的等待老婆儿说那句:“舒服多了。”
她血压高,心脏还不好。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他是执意要陪同一起去做检查。 前阵子,她住院十多天,他就在医院里陪护了十多天。尽管孩子们都在,他依然愿意亲自给老伴喂饭、擦脸、洗脚。病房室友都在劝他:“这些就让孩子们做吧,您都八十多了,别累着了。”他说:“我比孩子们侍弄的舒服。”
隔着病房的窗玻璃,我看到了病痛之外的宁静与祥和,她打着点滴依偎着他,他伸出一只胳臂搂着她的肩膀,她在他的臂膀里睡着了……
他是我的爸爸,她是我的妈妈。
陪伴,就是最好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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