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班时间,地铁内挤满了人,陈霏霏从公司这一站上车后不仅一直没有坐到一个座位,每一站车门一开如流水般的人从外面涌进来倒是把陈霏霏原本站着的空间挤的越来越小。陈霏霏是个不愿意在人群中凑热闹的人,平常在人多的地方就喜欢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甚至恨不得穿个隐形衣将自己隐藏起来,更不要说和别人突破安全距离,但世间除了时间抓不住之外,让人抓不住的还有很多,比如,就算陈霏霏平常能尽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但每天上下班的地铁上却不得不忍受在有限的空间内和陌生人的“亲密”接触。
随着经过的站越来越多,下的人多上的人更多,陈霏霏甚至用上了自己的缩骨大发,但还是阻止不了陌生人和她几乎成为负得距离。
如果换做别的时间,陈霏霏还可以等一下,稍微错过一下此时的高峰期,但今晚是周五和闺蜜约好了见面,所以她不得不赶着人多坐地铁。
几乎像是用胶水粘在一起的人让陈霏霏的内心越来越慌。还好,前面一站闺蜜就上来了,到时候她和闺蜜站在一起内心总算不会那么焦虑。
正在此时陈霏霏突然感觉到原本和别人距离不是那么紧密身后有一个身体在刚上车人的骚动下慢慢靠了上来。
夏日的艳阳让每个身体散发出来的汗水在此时的“烤箱”中混合在一起,出现了一种奇怪的化学反应。头顶的呼吸声越来越明显,似有似无有规律的动作让陈霏霏内心突然泛出一股恶心的同时,身上的每个毛孔大张着,冷汗噌噌往外流。
她在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一瞬间全身冰凉,甚至身体都不敢在动一下。大脑失去了控制身体行动的能力,但却依旧飞速的运转着。
难道曾经在新闻上、书上看到的事情被倒霉的自己遇到了?难道真的有这种变态?以前她总是把这种新闻只当做是一个新闻看,或者是一则消息看待,从来都没有思考自己有一天遇到这种情形,现在她遇到了,她该怎么办?她要不要转头看一下用眼神吓退对方?周围的人有没有发现,为什么都没有人示意自己?对方是不是个穷凶极恶的人,会不会在她示意自己知道后对方会暴打她?如果自己和对方打起来周围人只冷眼旁观而不帮她,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打的过。
身体冰冷的僵直在原地,大脑却思绪飞转。
就在陈霏霏内心万马奔腾之时,她感觉到原本在头顶喘着的呼吸声竟然到了自己的脖子处,身后的摩擦越来越来明显。
陈霏霏恼羞成怒尴尬之极,急的都快哭出流出眼泪了,就在她慌乱不知所措之时,一个声音从拥挤的人群中传来,“陈霏霏!你是傻子吗!”随着一声响彻整个车厢的质问,陈霏霏看到远处一个女子从人群中冲了过来,人还未到陈霏霏身边只听“砰!”一声,她身上背着的那个小包已经甩了出来精准的砸到了陈霏霏的身后。只听身后传来一声闷哼,此时陈霏霏的大脑终于找回了掌控行动的能力,陈霏霏借机一个转身,从原本和对方背着站,变成了面对面。
对面的男子四十岁左右,此时正捂着被击中的头,看到来人是名女子后,刚刚的吃痛表情一扫而光,立马变成了恼羞成怒,“妈的!哪里来的臭娘们,竟然打老子!”话没说完已经做出了要上前的准备,此时不知道是下车的人多了还是怎么回事,原本拥挤的车厢此刻在陈霏霏和来人的周围竟然空出了一大片。男子刚要作势扑上去,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骂道,“老娘打的就是你!”说话间,原本两米开外的女子突然一个助跑然后飞起一脚直接踹在了男子的头上,没有任何防备的男子被这出其不意的一脚直接踹翻在地,整个一节车厢空了出来,女子站起,拍了拍手,对着傻傻站着的陈霏霏说道,“哭什么,上啊!”看到救兵的陈霏霏正因为刚刚的恐惧、无措之时赶到的救兵而眼泪直流,现在听到这句话,不管不顾直接冲了上去,一脚踩在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上,用背着的包毫无章法的打起来。
边打边骂:“让你再欺负女生,女生好欺负是不是!今天让你知道女生的厉害。”
终于打到了精疲力尽,陈霏霏停下了动作,看了眼边上的张非,此时的张非也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陈霏霏,“瞧你这点出息!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就要这样忍下去了。”陈霏霏听到这话,又想到刚刚的自己不争气的泪水又一次流了出来。
边上是“咔嚓!咔嚓!”的拍照声和一声又一声“打的好”的赞叹声。
“现在给你个机会,把他扭送到派出所!”
“啊?我?我行吗?”陈霏霏听到张非的这句话不可置信的问道。
“当然是你,你是打算以后遇到这样的事继续忍气吞声被欺负还是想以后自己再也不被欺负?”
“当然不被欺负!”
“那还不按照我的做!”
“哦!”陈霏霏按照张飞的意思将男人恶狠狠的一把从地上抓了起来,原本还不服气的男人,此时不知是看到陈霏霏的表情还是看到制服他的张飞在身边,竟然眼神中流露出了怯懦。
在车上乘客的簇拥下,陈霏霏将猥亵者扭送到了派出所,警察看到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女子,而中间的女子又像拉狗一样的从衣领拽着一个男子进入后开始做笔录,当问起是谁将男子制服时,陈霏霏说:“我朋友!是我朋友制服的。”警察原本稀松平常的神情在听到这句话时愣了愣,接着问道,“你朋友是哪位?”
“我朋友……张…”陈霏霏用手指着身边转过身看向身旁,但却没有看到张飞,不仅如此身边除了一起陪自己来的陌生热心乘客之外,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我朋友去哪了?刚刚还在呢?”她在人群中搜寻着,只听到身后距离她最近的一个女孩子说:“美女,我们没见到你朋友啊!刚刚是你自己一脚将那个恶心的人踹翻在地,然后一顿将其一顿暴打,打的那男人毫无还手之力,整个过程我们都没有见到你的朋友。你说的朋友在哪?”
身边的人七嘴八舌的向警察说明着当时的情形,言语中遮不住的是对陈霏霏的赞扬和敬佩和她当时的动作有多潇洒多帅。
陈霏霏听着这声音,才明白,刚刚根本没有张飞,她还没有到和张飞约定的地方。
但这不是她第几次做这种事情了,好像每次遇到紧急危险的事情,她的大脑就会短暂的失去记忆,等她再次清醒的时候,紧急的事情已经被解决,她清醒后每次的记忆都是有一个强大的人出来帮她解了围。
这次她把那个解救自己的大佬想象成了自己的闺蜜,好像每次都需要借助外界强大的力量她才能有连自己都无法预料的勇气和力量击败对手解救自己。
是啊!能解救自己的永远只有自己,看来她陈霏霏是时候直面自己、直面自己的懦弱了。
笔录结束,陈霏霏被一群人簇拥着走了出来,正在此时,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张飞的,陈霏霏接起就听到张飞焦急的声音传来,“霏霏,你在哪里,我怎么没见到你?”
“哦!我马上到,刚打了一架,进了趟派出所。”陈霏霏向周围的人摆了摆手又进入了地铁张。
“哦!啊?什么?打架?还警察局?”
“见面慢慢跟你说!”
陈霏霏挂了电话,将刚刚因为打架披散下来的头发拢起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
走起来,马尾晃来晃去,仿佛凯旋将军在卸甲归田的多年后平静的像身边的人述说当年的赫赫战功。
身后的一群人看着此时和刚刚在车上打人时判若两人的小姑娘清瘦的背影,仿佛一时还没从刚刚的那场“吊打”中走出来,但却都情不自禁的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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