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老家

梦回老家，好象是十多年前的情景，又掺和如今的心情。

梦中的老屋，青砖碧瓦，但没那么鲜亮。老院子依旧那么空旷，正屋的西窗下原来是母亲的小菜园，种些时令的蔬菜：蒜苗、长豆角、辣椒、西红柿，冬天偎埋在土里大葱和几颗大白菜。梦里没有了小菜园，是新翻的土壤长出葱莲，稀疏得像出苗的新韮，一根一根的，如今这个季节理应是点缀着星星般的白莲花，可梦中不是。

走进老屋，里边甚是乱，杂物充栋。母亲，在屋里边依然如故地一个人在那儿忙活，东搬西挪拾掇房间，也许是要为我铺床铺晚上好休息。刚才似乎看到大姐二姐在那儿帮忙的，这会儿不见了踪影，不知她们去了哪儿，我想跟她们去打个招呼，出门又这么长时间，很久没见过面。

也听不清父亲在那儿说着什么，只是看着母亲一个人在那儿忙碌。辛苦劳累了一辈子，我得帮帮母亲。

我先建议：把物件分成四类，必用的物品归集在一起；偶尔用得着的归集一块儿；可有可无的的，敝帚自珍，捡出有念想的保存起来；没用的当废品卖掉。我原想怕劝不动母亲，小的时候天快下雨的时候，总催我把院里放的凳子、梯子丶扫帚往屋里拾掇，懒好是个物件，淋坏了没法用，末了，总把架子车拉进屋里。好几次回家，媳妇总说看家里乱的，到处是不值钱的物件。这次母亲笑了：你大了，就听你的吧。

于是，我在屋里拾摄，忙活不多会儿，我感觉很累，腰酸背痛，抬头看看母亲，下意识地感觉到这是梦，不是真的。努力闭着眼维持梦境，生怕有一点点动静惊扰到好梦，就想一直维持梦的温馨，我知道醒来梦去，就看不到母亲了。

努力白费，最终梦还是醒了，看看时间深夜两点，再看着电脑挂历闪动的数字，匆忙写一段文字，泪水模糊了时间…

于是，又躺下想再睡会，难了。

思绪不能抑，眼前依稀看见母亲蹬着堆放着一袋面粉、一箱干面条、一兜油炸的豆腐干和丸子的旧三轮送我踏上外出的大巴车，膈着车窗玻璃看着母亲渐渐远去的背影，母亲也一直看着大巴车消失在她的视野；眼前依稀又看见母亲躺在病床上输着液：我这儿没事，赶快走吧，别耽误上班。一边一边的催促，看着我迟迟不动，十分生气。再次看到母亲，母亲愧疚地说孩儿别生气，妈妈撵你走是妈不懂事，我知道母亲何曾不想让我多陪陪自己。

母亲身体越来越差，越来越依恋我了。记得那天，我跟姐通电话说母亲洗洗澡，中午饭量也行，还说笑话。就是在晚上往家赶，面的司机瞎折腾浪费功夫，到家已是子夜时分，家里很多人进进出出，我想应该是梦里吧，一切都是假的。

我真想，一切都是梦。再回到家，喊一声妈，母亲应答一声"回来了，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