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坐起黄昏的高铁来。高铁驶过的地方大多比较平坦,往窗外望去,黄昏的天边总是很美。太阳在接近地平线的上方,不情愿的被面纱般的白云遮去部分面容。那露出来的部分,那种红,就像醉了一般,就像在窖中酝酿了好多年泛出的红。那种熟透了的红,就像是从内中渗透到表面的红,红的并不艳丽,并不耀眼,但却浑厚深沉。
高挂在远处天际的,还有散漫的白云。每次黄昏,只能在那还能贪婪的吮吸一些余光的天际,能够看到清晰的、略显明亮的几缕云彩,天空其他地方则是灰蒙蒙的一片。眼下的天际有那么一圈淡淡的白云,就像是微蓝的天空被撕开了一个口子,那口子里面却也是天空的颜色。这口子是那么的柔和,和天空是那样的浑然一体。这口子大约是异世界的大门吧,因为从口子那探出了一个巨大的龙的脑袋。脑袋只探出了下半部分,看不见龙头上的角。不过,可以清楚的看到龙那眯成了一条线的短短的眼睛,还有那合上的长长的上下颚。仔细看的话,感觉那张嘴似乎又咧开了一点,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龙的下颚上还漂浮着一缕缕的龙须,随着列车的前进,那龙须的线条显得愈发分明和生动。
这次高铁我是中间的B座,靠窗的A座一直在换人,进进出出,出出进进。一会儿是风尘仆仆的大姐,一会儿是一股大叔味的大叔。刚才又走了一位学生妹,推着粉红色的行李箱,穿着粉红色的上衣,腰间扎着粉红色的外套(不过,她有粉的这么彻底么?可能是我记错了),来时,手里却是捧着一碗橙红色的酸辣牛肉面。这时,又有一位姑娘进来了,虽说也是学生的年龄,可拉的直直的长发,脸上的浓妆艳抹,超短的牛仔裙(啊,我还紧张的低头确认了下),唇上那一抹嫣红,总让我联想起坐台的小姐。空气中突然漫起的那种丝丝的香水味,或许就是她带来的。其实C座也一直在换人,只不过于我无甚叨扰罢了。可现在C座也来了一位尤物,让我不得不提上几句了。白色的T恤,有些褪色的牛仔裤上破了几个洞,腰间扎着一件亮瞎人眼的鲜黄的外套(话说现在的女生都喜欢把外套扎在腰间么?),及耳的短发,一副运动的派头,洋溢着青春与活力。现在她两手拖着手机正在玩王者荣耀,左手前臂上还戴着一条金箍,绕着一条红线。啊哈,这下我可真是左拥右抱。
车厢里还有四位哥们将一排两座的座位转了过来,四个人面对面坐着打牌,真是好不惬意。他们的后面坐着一对闺蜜,其中的一位女士语出惊人:“老公如衣物,闺蜜如手足。管它什么老公,有儿子就够了。”
我发现观察人还挺有意思的,尤其是观察漂亮的人。只可惜顾忌礼貌,无法一直盯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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