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间有小鱼
那么我便问：“你是谁呢？”
他一下子没回过神，“我是我啊。”
我也转过身，凝视着他的双眼：“你是谁？”
他好似有了些明白，依然答：“我是我啊。”
停驻了二三秒，我的眼神里更加专注，充满着无数蕴含着深意的笑容，再问：“你是谁？”
他也微微笑了迎着我说，“我是我啊。”
两个人的对视，眉眼间似有更深层次的思索，又只是那么彼此淡淡的笑着，望着。
这是曾经为大家做第一次随堂禅修课程时的一个意外环节，说它意外，是在课程设置时本没有。那个晚餐后的共修，好像突然内在就得到了感应，我和媛媛相对相视而盘腿坐，让她问了我三遍这个问题。“你是谁？你是谁呢？你是谁？”
之后大家的随机互动练习，一一相对，各自纷纷落下眼泪来。每个人，想来都拿走了自己想要拿走的。
坐在沙发上放松地闲聊，和他聊起那次课程经过，突然也问了他，于是有了上面那个小片段。以前认为他因为所处地理居住的因素，多行小乘佛教的思想，我一直研习大乘佛教和基督教爱的思维规范，两人之间可畅言的虽多，实在往深处聊去了，就总隔着些什么。这样一次普通随性的对话，第一次用心去凝视观察他的双眼：淡然、坦荡、平和、无争，他未必是一个自认真正在修行的人，却已是不修为修中了。
大概是这样也实在有趣，他突然打开了话匣子，有些兴致又兴奋地聊了好多好多。我坐在他的身旁，看一个本来慵懒窝在沙发中的人，突然就有些眉飞色舞地表达起来，我礼貌仔细听着，又看见撑直了腰着坐起来的这个人，面容上越来越有光泽，年龄在面容上刻画的皱纹越来越少，神采奕奕，好像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阳光有活力的光彩之中。他，明明是刚才那个人，一瞬间又分明变成了另外一个更有生命力的人。
等他表达完，我忍不住笑着说：“你知道吗？你刚才变得好不一样，变得好美，好美好美哦~你是一个男性，而我居然用美这个词汇来赞美了你，这真是好棒的感觉！“
他依旧淡淡地笑了笑。这是正常的状态，一个纯净的人，理所当然能接受一切的赞美，因为这赞美于他不过是寻常普通的描述。他深知，故而自不会受宠若惊，不好意思。
你是谁呢？我曾问过多少个案类似的话语，只有他，一遍，一遍，又一遍都是如此的自然又笃定，那不是随口无心的应付，那眉眼含笑的背后是当下真正懂得后的慈悲与安静。其实我也多少次曾在心中追问和探求，“你是谁呢？”这一次我好像也找到了答案，同样，淡淡的欢喜。
那么现在有缘看着这些文字的你，又是谁呢？你知道你是谁吗？也许这个，就是哲学体系里最终极的问题。
郁郁黄花无非般若，
青青翠竹皆是法身。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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